葉晨心裡一軟,眼眶一紅,尼瑪今晚的言藹霖溫柔地快要滴出水來,這是要讓她萬劫不復的節奏啊,她木然地接過還殘存著兩人體溫的毛毯,言藹霖衝她一笑後就折返了臥室,她站在客廳中央,感慨萬千,言藹霖這出租屋似有魔力,每次來了都不想離開,浴室裡溫柔的水流過肌膚,她突然像醍醐灌頂般,想明白了一個道理,之前自己和言藹霖較什麼勁啊,就因為人家拒絕了自己嗎?也沒有誰規定喜歡一個人,人家就一定也要喜歡你啊,梳妝鏡前一片霧氣,她用手掌抹開了,顯出自己那張清秀迷人的臉,她拍了拍,強忍著心裡那一絲絲的失落,扯了扯嘴角,一切都交給時間吧,興許時間會自如地把一些事情帶到某個方向去。
連日來一直耿耿於懷的心結似終於找到了疏通的方式,也許她從一開始就錯了,她把儀式感看得太重,表白也非常的不合時宜,她總覺得一些重要的東西需要儀式,只是,也許,愛情並不需要,或許真正相愛的兩個人就連喜歡也不會去刻意地說出來的吧,而自己竟然那樣傻,那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宣告,彷彿多說幾次就能讓言藹霖感受到她對她的愛,對她的喜歡一樣,這一切,其實都沒那麼重要吧。
在言藹霖那小出租屋,葉晨那一刻,像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釋懷了,就那樣吧,把言藹霖當作朋友就好了,只要言藹霖不煩她,不討厭她,能和她呆一塊兒就好了,說不定過不了多長的時間,她又會喜歡另外的女孩子,自然而然,也就會淡忘了。
她是個痴情的人嗎?許是連她自己都不怎麼相信吧。她衝著鏡子裡的自己做著鬼臉。
葉晨和言藹霖不一樣,說是自我催眠也好,自我安慰也罷,葉晨的心很輕,裝不了太多的東西,所以,她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會很自如,就連經歷她母親那樣殘忍的真相也擊垮不了她,或許童年儘管失母,葉天霸雖然混蛋,但一直對她是又寵又放養的態度,所以葉晨其實應該是一個很瀟灑不羈的人,她沒有吃過苦,也不想吃苦,她唯一最大的問題則是她對這個世界,對很多人對很多事都沒有欲。望。沒有欲。望許多時候也就沒有動力。
每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都是有欲。望的,普通人追名逐利,錢,權,真,美,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去追尋一兩種,可是葉晨不一樣,她對很多東西都沒有欲。望,因為她不缺,可是言藹霖卻不同,相比起來,言藹霖的心太重了,裝了太多的東西,以至於她前行就總是小心翼翼,她又怎麼能不重呢?在13歲以前她想的全是如何讓她媽開心,因為她媽開心了,心情就會好,心情好了也就不會總是罵她了,在13歲以後遇上了顧慕青,顧慕青的出現在她整個人生裡所佔的比重太重,以至於她所有的人生包括以後的人生都把顧慕青規劃進去了,顧慕青就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的全部欲。望,可惜,26歲那年,又被老天給抽了回去,那層傷,直到現在,也沒有全部恢復。
那之後,葉晨看開了些,雖然,現在,言藹霖或許成了她在這個世界上的欲;望和動力,但她還是很好地把餐廳那個事接了下來,無他,不過是她想每天日子能過得有意思些,她沒有做過那樣的事,榮容也沒有經驗,葉天霸提過一次需不需要幫忙,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裝修的事沒費多少心,因為找了設計師,裝修公司,自己也不太懂,當然花的錢要稍微多一些就是,這天,榮容有其他的事回了她爹那兒,葉晨在廣告公司印製新餐廳的宣傳單,晚上沒人一起吃飯,於是約了上官水水,上官水水這段時間比自己還形銷骨立,她本來是說上官水水現在像鬼一樣,而後那個文化人告訴自己,這叫“形銷骨立”。
“形銷骨立”這段時間像孤魂野鬼一樣,活也不接,每天呆在她那40平米里扮演憂愁女,每天都坐在臥室的飄窗上,長髮飄飄望著窗外,這段時間,葉晨忙,早上出門到夜裡回去的時候都能看到那個人保持著同一個姿勢,直到今天,葉晨真的受不了了,把她喊出來,在一家中餐館裡吃晚飯。
“我告訴你,你再這麼形銷骨立下去,我送你去精神科你信不信?”葉晨嘴裡包著飯,不耐煩地敲著碗。“形銷骨立”水水一手撐著下巴,茫然道,“我怎麼了?”
“你怎麼了?你看你這段時間過得像個鬼樣,飯不好好吃,活不好好幹,一天披頭散髮的,你小心我告你媽。”葉晨控訴完,才發現,擦,上官水水根本不怕她媽,她和她媽一年都說不上幾句話的。
“喲~長能耐了,現在能管上我了。”上官水水就連平日裡總擠兌葉晨的習慣也沒了以往的氣勢。
葉晨氣急,用筷子敲了敲她的頭,“給我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