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萬思齊便感到懷中人掙扎了一下,低下頭,正對上霍改迷離的雙眼,染了薄霧,分外招人。
“可以放我下來了。”
傳入耳中的語言卻是不帶半點醉意,清淡得不帶任何情緒。萬思齊微微一愣,並未鬆手,反而將人又抱緊了幾分,往床榻那邊走去。
霍改對於迴歸地面本也沒有多大的執念,有人代步自然更好。
瞅著萬思齊這明顯換了一身的打扮,霍改促狹開口:“我還以為你那麼早就攜美離去是準備大幹一場呢,沒想到你這麼早就回來了。”
萬思齊的眉頭微微皺成不著痕跡的弧度,語氣卻是寒得可怕:“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本只是去應酬……”
霍改不以為意地打斷:“談生意嘛,從來都是有佳釀、有嬌娘,才有得商量。我懂,我懂。這單生意應該甜頭不小吧?”
“我拒了。”萬思齊言語冰涼。
霍改挑挑眉,以東方未明一貫的風格,為了營造萬思齊“爬牆”的美好橋段,下的餌應該不會太寒酸才是。怎麼萬思齊要了美人卻沒要錢財?不過這樣也好,沒準兒東方未明在這單生意上順手也給萬思齊挖了個坑也說不定。
萬思齊將霍改在床榻上輕輕放下,凝視著霍改的眼:“你就沒什麼想問我的?”
萬思齊那聲音聽來依舊是四平八穩,但那雙暗沉的眼卻洩露了他此時心中並非一片平靜。
霍改心下一沉,之前實在不該主動問及萬思齊生意上的事兒的,自己腦袋上還頂著萬家粽子的招牌呢,果然醉糊塗了。
霍改連忙表忠心:“你知道的,我這人向來識趣,與我無關的事兒我從來不會多看一眼、多問一句。”
“與你無關?”沉靜的嗓音下,是萬思齊漸漸握緊的拳,指節一點點變成蒼青的玉色,原本平滑的手背隱約浮現出一條條筋脈。
酒意上湧,霍改只覺得倦意將自己層層淹沒,無心再和萬思齊應付,霍改蹬掉鞋子,蜷起腿嘟囔道:“我知道這裡邊兒有東方未明的攙和,沒想到連累到你,我很抱歉。”
霍改反手一劃,半面床簾倏忽垂下,將萬思齊隔絕在了帳幕之外。
某人點燃了萬思齊滿腔的怒火後,竟然堂而皇之地按下了暫停鍵,準備睡個好覺。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萬思齊刨開床帳,半跪在床沿,狠狠地瞪著那個沒心沒肺的小混蛋。
“哥,你幹嘛?”霍改瞪著踏上床來的萬思齊,滿是疑惑。
萬思齊忽而沒了動作,也沒了聲音。他本想解釋一下在坤城酒樓時,自己為何沒能上前相護。但他沒想到,霍改根本連問都沒問。現在縱然他張開口,也沒了言語的力氣。
萬思齊定定地看著霍改,覺得壓抑不住的心冷,寒毒刺骨,幾乎逼得自己發抖。
為什麼要道歉,為什麼要說連累,為什麼不問?你終究還是……不信我。
你根本不曾指望過我會出手護你,所以你不問!
你從來沒將你我視作一體,所以你說連累!
你認定了我只想要你帶給我的利益,所以你道歉!
所以我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已是與你無關,對麼?
“哥?”霍改看萬思齊木雕泥塑般杵在床邊,面色難看不說還散發著濃厚的怨念之氣,嚇得酒都醒了一半。
毛茸茸的小腦袋往萬思齊的那邊湊了過去,揚起臉,亮晶晶的眼睛眨巴了兩下。輕握成團的小爪子彈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捅了捅對方的肩頭:“出什麼事了?”
那洶湧的怒意忽而就這麼平靜了下來,萬思齊有些悲憤,喜怒都被人攥在手心了,卻頂著個不可信任的牌子,他實在有些冤。
於是萬思齊化悲痛為行動,一巴掌把霍改給按翻在床,另一隻手扯開腰帶,撩起霍改衣衫的下襬就探了進去。
霍改當場驚呆……大哥,你的袖子終於也被俺給YY斷了嗎?但就算你斷袖了,也不代表你就能把爺給壓床上,陪著你扯袖子啊!
微涼的手滑至霍改的腿側,“噌”的一聲,萬思齊拔出了霍改綁在腿側的匕首。
霍改倒抽一口寒氣……大哥,咱還是玩兒扯袖子吧!匕首神馬的太重口了。
萬思齊掃了眼霍改嚇得蒼白的小臉,邪惡地挑了挑唇角,匕首捱上霍改的褲帶,輕輕一挑,褲帶便斷了個徹底。
霍改瞳孔猛然收縮……不是吧,大哥你玩兒真的?
霍改不再發呆,反手摸上自家武器庫——床縫,兩指夾起一個小藥筒,不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