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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完全在氣頭上,根本沒在意他的話,這讓赫連獄有些惱火。
“不愛我就是還有恨啦,既然恨我為什麼處處留情?”赫連獄狠狠地說著,刷拉一聲用簪尾劃開了身前的獸皮與衣襟,露出胸口被玉簫刺穿的疤痕。
那傷還沒有好利索,雖然結了痂,但是畢竟歇養的時候短,被他這樣猛烈一帶,新痂之下立刻湧出血水,看得人一陣揪心。
“殺了我,我就放過你,否則我這一生一世都纏定你了……”霸道的話語就像一道閃電咔嚓一聲劈進了月月的混沌的腦海。
片刻混亂之後,月月的眼底忽然一片澄清,她回望著赫連獄的熾熱眼神,淡淡地說道:“我不能給爹孃報仇已經是枉為人子了。怎麼可能再去愛上仇人,你別妄想了……”
“你要報仇是嗎?我給你機會……”赫連獄將手中的簪子塞進了月月的掌心,然後裹著她的手將簪尾抵在了自己胸口的傷疤上。
“這次不要留情了,親手殺了我,你我之間就不在有仇恨了……”赫連獄的話就像一個魔咒,字字清晰的灌進月月耳中。
簪尾刺破結痂,一寸一寸的往裡送,鮮血順著簪子繞上赫連獄的手、月月的手,那溫度似曾相識……
“啊!”月月驚叫一聲,握著簪子的手掙脫了赫連獄的掌心……
第一卷 有奴傾城 第八十六章 融心
第八十六章 融心
再也找不到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來解釋為什麼她會忽然放棄了。就在那生死的一瞬間,她認清了自己的心,僅此而已,不言而喻。
“你傷我如此重,還不能解開你的心頭恨嗎?”赫連獄沙啞的嗓音在刺鼻的花香中恍有一種飄渺的感覺。
月月愣了半晌,緩緩將手臂舉過頭頂,掌心一鬆,髮簪正好砸到躺在花叢中的軟劍上。
“赫連獄,你贏了……”
叮地一聲,震走了所有糾結在心頭的情恨。她終歸是殺不了他的,不是因為他太強,而是自己的心已然對他萌生了感情,那種感情時至今日,才叫她明白,原來錐心刺骨,撕心裂肺折磨自己這麼久的東西不叫仇恨,而是愛情。
赫連獄的唇角輕輕一蕩,忽然眯起眼睛,趴在月月耳邊沒頭沒腦地輕聲問了一句:“瞿月月,你相信命運嗎?”
“……”月月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好怔怔地望著赫連獄突然綻放出的笑容。那笑容純潔得就好像一個孩子。
“我想我們今晚可以下山了。”赫連獄捂著傷口慢慢坐起,眼光落在月月的頭頂,眉眼彎得不曾相識。
一株枉情花,開著兩朵同樣極盛的花朵,赫然就搖曳在月月觸手可及的地方。
“找到了!”月月挖出整株,小心翼翼地包進懷裡,開心之餘竟生了幾分傷感,這幾日下來,除了苦澀就是驚險,遇到了親人卻感受不到親情,化解了仇恨卻將自己搭了進去,算一算,這命運還是很公平的,得到的同時總是沒忘記從你身上再取走點兒什麼。
“上來,我們回去!”赫連獄簡單地斂了斂傷口,背起月月,步伐輕快的踏上了回去的路。
這次他們沒有繞遠,而是一路奔向了一線崖。
“那些怪鳥叫爛翅猴,生在它們翅膀上的肉瘤可以化掉山體中的原礦。回到傲天,一定要想著多派些人過來,毀掉那裡,最好還能順便除了赤臻,那樣的話,雪族就不用受他的牽制,可以生活得輕鬆點兒了……”月月趴在赫連獄的肩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輕聲唸叨著,好像要把滿腹心事都一下子講出來一般。
赫連獄猛地回過頭來。一雙漆黑的眸子裡倒映出月月的半張臉,半晌,低啞道:“回去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成親,其他的等成親之後再從長計議。”
月月只覺得轟地一聲,全身的血液立時躥上了臉頰,這樣清楚的表白如果她再聽不懂,真是枉費了赫連獄的一份苦情了。
這火一旦燒上臉頰竟然還褪不下去了,就這般燒到太陽落山夜幕降臨,再然後……
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月月渾渾噩噩的燒了許久,時而清醒,時而混沌,身上也不知何時多了一層獸皮,恍然清醒間是伏在赫連獄的背上,昏迷沉睡時依然能隱隱感覺到男子徐徐前進的腳步。
那一線崖是怎麼翻的,月月想不起來了,那五座石山是怎麼下的,月月也記不得了,等她被赫連獄輕聲喚醒的時候,人已然到了丁香林的入口。
“月月。再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能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