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的小手,輕聲耳語道:“太醫就在外面,這次不許再拒絕朕了,一定要讓太醫細細診視。”
上次有雪狐做擋箭牌,可是這次呢?月月一抬眼剛好掃到赫連獄一手抓著汗巾,一手將雪狐摁在懷裡,一面擦著雪狐身上未乾的水漬,一面偷偷地往自己這邊瞧。小東西好像已然屈服了他的****,一動未動,可憐巴巴。
想了一想,月月回握住赫連瑾的手,此時的她沒有拒絕的理由,只希望透過這個小動作讓他知道,自己現在很無助。
“先讓宮女幫你換件衣裳,換完立即傳太醫,朕與靖王都在外面,別怕,到了這兒就沒有人能傷害到你了。”掌心的小手涼一陣,燙一陣,赫連瑾的心也跟著越來越緊張。
月月點點頭,隨後目光落在小宮女的身上,拉起赫連瑾的手,低聲懇求道:“我只要她……”
“朕明白。”赫連瑾一口應下,他知道在經歷溺水事件之後,眼前的女子已經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了,所以只要她提出的請求,他都會痛快的答應,即使那個小宮女看上去笨笨的。
除了小宮女之外,所有人都奉命退出了寢殿,當然也包括雪狐,而它也是最不情願離開的一個。
月月撐起身體,對著那個不知如何應對,還傻傻跪在地上的小宮女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姑娘,快躺下,奴婢這就幫您將溼衣服換下……”一見月月勉強起身,小宮女連忙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起來,端起梳妝檯上備好的衣服,急急地朝床邊走來。
“這次多虧了你……”扶著小宮女的手臂,月月緩緩坐起身子。藥勁兒過了一半,除了體溫還在反覆之外,頭痛心悸的症狀都已經緩解了不少。
“是姑娘吉人天相……,啊……”褪掉外層衣裙,月月膝蓋下的傷口登時凜冽入目,看得小宮女驚恐的捂住嘴巴,淚水也跟著奪眶而出。
“不要緊,這些死不了人的……”月月淺淺一笑,緩緩說道。
小宮女不再說話,抹了一把眼淚,低著頭默默地幫月月換起衣裳。後宮裡折騰人的把戲多了去了,單是聽聽就叫人毛骨悚然,不過聽得再多都不如這般血淋淋的擺在眼前來得生動刻骨。
“姑娘先讓太醫診治,無礙之後,奴婢再伺候您沐浴。”小宮女將月月換下來的衣服麻利的疊進衣籃,然後躬身一禮退出寢殿。
她又如願以償的往前走了一步,而這一步又是以生命來做的賭注,她成功了,但是卻絲毫沒有成功的喜悅,她感覺到眼睛好疼,是那種明明有淚卻要拼命抑制住的乾澀。
幔帳後面,趙太醫正在向皇上與靖王稟報切脈後的結果。
“身上可有外傷?”赫連獄突然的一句話,頓時問怔了趙太醫。
“回王爺,畢竟是姑娘家,未經允許,微臣不敢貿然探傷啊。”趙太醫苦著臉,委屈地說道,說完還有意無意地望向了赫連瑾。
“靖王在懷疑什麼?難道柳妃她……”赫連瑾心中一凜,好似有所頓悟。
赫連獄只是想知道月傾城是不是瞿月月而已,如果她是瞿月月,胸口一定會有兩處傷痕。不過現在聽赫連瑾這樣一說,猛然間也聯想到了後宮妃子整治異己的手段。
“去把那個小宮女叫來,朕要問話。”赫連瑾沉著臉,對墨公公吩咐道。
“傳小喜!”一個默默無聞的低賤宮女竟然能得到皇上的召見?錦繡宮裡潛藏已久的 沉悶終於在墨公公尖細的嗓音中有了沸騰的徵兆。
挑開幔帳,赫連瑾那雙被憤怒染紅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訝然。床榻上沉睡著一位白衣 少女,肌膚若雪,粉面含桃,眉目似畫,青絲如瀑,臂彎裡還睡著一隻純白的小狐,乍一瞧,宛如一幅靜謐和諧的畫卷。
放下幔帳,赫連瑾小心翼翼地踱向床邊,唯恐自己一個急促的呼吸都會破壞眼前的美好。
白裙剛好搭到腳腕,一雙纖秀的玉足在裙底若隱若現,恍惚有種欲推還就的美。赫連瑾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地拉起了裙角……
腳背上的傷口最先撞入眼瞳,那細密的血痕彷彿數十雙無助的小手,就那樣緊緊的牽制住赫連瑾的手臂。小臂忽然重了幾倍,提著裙角的手幾乎是一寸一寸向上移。
傷口浸過水,又沒有經過處理,所以看起來異常的猙獰可怖。同時看到這一幕的還有躲在幔帳後悄悄拉開一條窄縫的赫連獄。
“腿上有傷,傷口很小很多,好像是被什麼長著無數鋒利的東西劃傷的。柳妃啊柳妃,你還真是讓朕開了眼界。”赫連瑾放下幔帳,自嘲式地喃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