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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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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九直直地從殿門上摔了下去。

兩百多年來,自鳳九承了他姑姑白淺的君位,白奕上神嫁女的心便一日比一日切。為人的君父,他擔憂鳳九年紀輕輕即為女軍,在四海八荒鎮不住什麼場子,一心想給她指個厲害的夫君,好對他有一些幫襯。

白奕對九重天其實沒甚好感,只因他這個女兒在青丘已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不得已,才只好將挑選乘龍快婿的眼光放到天上來,由是趁著白淺的大婚,勒令了鳳九一路隨行,且要在天上住夠一個月,明裡是彰顯他們孃家人殷切,暗地裡卻是讓白淺照應這個侄女兒的紅鸞星,自以為如此便能令鳳九多結識一些才俊,廣開他的姻緣。

鳳九在天上糊里糊塗住了一個月,紅鸞星依舊蒙塵,帶孩子的本事倒是有飛速長進。掰著指頭一算,還有三日便該回青丘,自覺不能虛度光陰,該趁著這僅有的幾日再將九重天好好逛一逛,歲攜了糰子,

天門外的俱蘇摩花叢旁,正圍了一圈小神仙偷偷摸摸地開賭局,拜寶月光苑賜宴那也糰子的一聲嚷,這幾日來鳳九一直注意躲避是非,不大敢往人多的地兒扎堆,卻掩不住好奇,只是了糰子喬裝過去打探,自己則印在一株沉香樹後頭揮了半匹絲絹納涼。

她納涼的這棵樹乃是這片沉香林的王,已有萬餘年手術,尤其粗壯茂盛。

好巧不巧,正是東華帝君平日的一個休息之所。

好巧不巧,今日東華正斜坐在樹冠的廕庇之處批註一本佛經。

好巧不巧,一陣和風吹過,拂來濃郁沉香,燻得鳳九打了個噴嚏,正攪醒了曲膝斜翻經卷的東華,遂將經書挪開一點,微微垂眼,目光就落在她的身上,她一向神經粗壯慣了,唯有半分察覺,還在一心一意等著糰子歸來。

不時,前去賭局打探的 糰子蹭蹭蹭如一陣風奔回來,叉著小肥腰喘了兩口氣,急急道:“這回賭的是個長線,在賭東華帝君哥哥……呃,蜀黍,呃,爺爺,“對著稱呼好一陣糾結,”在賭他將來會娶你還是娶知鶴公主做帝后。”

鳳九一把扶住深喉的沉香樹,抹了把額頭上驚出來的冷汗,故作鎮定:“你小小年紀,曉得長線是什麼?”

糰子苦悶地道:“我不曉得啊,但是我很好學的,就向圍觀的一個小神仙哥哥請教了一下,結果他也沒有說出來什麼,只告訴我壓知鶴公主的已經有二十五注,壓你的僅有三注,還是他不小心壓錯了的。”繼續苦悶地道:“我還是沒有聽懂,但是不忍心讓你久等,就悄悄地溜回來了,臨走的時候看到他還在同另一個哥哥理論,問可以不可以把你下的那三株調到知鶴公主的名字下頭。”

鳳九沉默許久,從袖子裡掏出個金袋子,倒出來一大堆明晃晃的紅寶石,從脖子上取下一塊雕工精緻的綠松石掛件,又從腰帶上解下一隻碧綠碧綠的鳳紋玉佩,託孤似的一併遞給糰子,鄭重道:“你去給我買兩百個注。”頓了頓,“都埋在我的名字下頭。”

糰子接過寶石看一陣,不能置信地道:“我還這麼小,你就教我作弊啊?“

鳳九瞥他一眼,深沉道:“但凡蘸了青丘的名頭行事,你姐姐我就容不得居人之下的,這就是所謂的君王氣度,不信你回想看看。“

糰子連想都沒想:“我聽小舅舅說,,你的課業就從沒拿過第一名,全都是居人之下的,還有幾門是墊底的。”

鳳九一陣咳:“所謂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嘛,你的課業不也一樣。”

糰子嘟著嘴道::胡說,我從來沒有考過最後一名。“

鳳九一副想起可怕的回憶的模樣打了個哆嗦:“那是因為你還沒有學到佛理課,你都不曉得那個有多難。“

糰子憂心忡忡地打了個哆嗦:“有那麼難嗎?“又有點不願相信這麼殘酷的現實,“我看東華帝君哥哥,呃……蜀黍,呃,爺爺,他都是拿一本佛經書邊釣魚邊看著玩兒!”

鳳九默了一默,由衷地讚歎:“……真是個變態啊……”話剛落地一股清風拂來,又是一陣濃郁沉香,勾出她一個刁鑽的噴嚏,捂著鼻子順風跑了兩三步才想起回頭囑咐糰子,“這個香我有些受不住,去牽頭的小花林等你。”

沉香樹上,無所事事的連宋君提著打理好的蒼何劍給東華送來,正聽到鳳九最後落下的那一句懇切點評,待樹下一雙姐弟走的遠了,搖著扇子對東華好一陣打量:“你把她怎麼了,她這麼誇你?”

東華合上佛經,不帶表情地道:“誇?成玉都是這麼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