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鳳姑娘剛吃上熱騰騰的飯菜沒幾口,龐家有人尋她來了。
龐昱一眼看到義姐面前的兩個素菜就忍不住挑了挑眉,“姐,難道就連開封府的素菜都比咱們龐府強?”這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小鳳姑娘嚥下嘴裡的飯菜,拿手裡的筷子指著他,很認真地說:“誠懇地說,”她故意頓了頓,在吊起龐昱的興趣後,繼續快速地往下說,“開封府的廚子還不如龐府給下人做飯的,所以說便宜沒好貨,包大人清廉到這程度我都想鄙視他了。”
龐昱想:這話他怎麼聽得那麼不對勁兒呢?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迴廊那邊的公孫策笑著對身邊的展昭說:“你可聽出味兒來了?”
展昭微笑,“這姑娘成了龐太師的義女,也不知太師是何感想。”在開封府就敢拐著彎說太師不清廉。
“不好吃你還在這裡吃?”龐昱忽略那抹不對勁,就事論事地說。
“我餓了,又不想走路,開封府有免費的飯吃,既然是白讓我吃的,我好意思挑肥揀瘦嗎?”陸小鳳振振有詞。
“你還有心思在這兒吃飯,娘為你跟爹吵了一架,搬到小店要跟你一塊住,結果過去一看,你人都不見了,衝回府就跟爹要人去了,我在街上找了半天才找到開封府裡來。”曲折得不是一點兒半點兒。
陸小鳳愣了下,喃喃自語道:“世界變化太快,我不過才出門半天,天都變了。”
小禾在一邊掩嘴偷笑。
“那什麼,你既然都找到我了,就回去安慰娘一下。我吃飽了,沒事了再回去。”
“為什麼要沒事了再回去?”
“你傻啊,”小鳳姑娘說話很不留情面,“難得娘跟爹吵一架,好歹讓她老人家發洩好了,抑鬱了這幾年,好好往外倒倒那些壓在心底的負面情緒,有利身心健康。我這時候回去,她脾氣發一半戛然而止,這不上不下的多不好。”
龐昱:“……”
公孫策:“……”
展昭:“……”
小禾:“……”
龐昱乾脆一撩袍子坐到義姐旁邊,有點兒鬱悶地說:“姐,你怎麼整天這麼高高興興的,你都沒煩心事嗎?”
“羨慕嫉妒恨真心要不得,”陸小鳳一邊扒飯,一邊說,“笑也是一天,哭也是一天,那你說,我是笑呢?還是哭呢?”
龐昱好奇,“姐,那你都愁些什麼呢?”
陸小鳳咬著筷頭想,“我愁啊,我吃頓白飯怎麼就這麼難?你就不能讓我好好吃完了再跟我探討人生,探討理想,探討百姓民生,探討……”她扭頭問小禾,“還能有什麼?”
小禾扭頭悶聲笑。
龐昱瞪著義姐,他終於明白自己又被調侃了。
“說唄,你愁什麼呢?就差在臉上刻上‘少爺我很煩惱’六個大字了。”
“我可能要去賑災。”
陸小鳳手一抖,聲音下意識拔高,“陳州?”哇靠,劇情君又來了啊。
龐昱也跟著一抖,同樣提高了聲音,有些難以置信,“你怎麼知道?”
陸小鳳也顧不上吃飯了,拉過龐昱的手,語重心長地勸道:“弟啊,別去,千萬別去啊。你說你大姐寵著,爹孃慣著,一身的紈絝習性。這是去賑災,不是讓你遊山玩水,不務正業的。到時候辦差不利,再獲個罪什麼的,就算大姐要罩你,那也得分具體情況啊。何況龐家如今就剩你一根獨苗,災區少不了疫症,為了你的安全以及廣大黎民百姓的安全,咱不能去啊。”
可要了親命啊喂,這倒黴孩子要去了陳州,再犯下事兒,再被老包這麼一鍘,她這輩子身上的汙點就算是有了著落了。不說別的,就——她就是那個挨千刀的安樂侯的姐姐,一句話的殺傷力就足夠大了,簡直忒招仇恨值了。
他們家的人一直奉公守法,維護一方平安,末了,她穿越了也不能給祖宗抹黑站到邪惡勢力那邊去接受廣大人民群眾的唾棄啊。
龐昱深深地覺得他一點兒沒被安慰到,反而被鬱悶到了。
聽到現在,公孫策已經不知道自己要作何感想了。
展昭握劍的手攥得死緊,剋制自己不要失聲笑出來。這姑娘的中心意思他聽明白了,為了百姓龐昱不去賑災是上上之選。
而且這姑娘話裡話外透著那麼一股認定了只要龐昱去陳州就必定會犯下點什麼事,然後連宮裡的龐妃娘娘也護他不住,然後人身安全不保……不知道該不該說她是在詛咒啊。
這樣一個姑娘她到底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