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一行人前往黃沙縣縣衙。
嚴冬一亮出腰牌,縣令王程鵬就一下矮了半截下去,仔細看腿肚子都在顫抖。
下級對上級畏懼,有時候也挺正常,但怕成這個樣子,陸小鳳想說服自己這傢伙沒問題都不可能,這妥妥的是心虛到極點的表現啊。
陸小鳳並沒有急著開口說話,而是靜靜地看著跪趴在地上的那個黃沙縣縣令。
一刻鐘,兩刻鐘……
時間就在這樣的靜寂中悄悄流逝。
白玉堂甚至都忍不住換了兩個站姿態了,可是一瞧六妹那淡定而紋絲不動的身姿,他真心的服了。
上官不開口,王程鵬自然也不敢開口,並且他內心也在飛快地轉著念頭,為什麼鳳大人一言不發,她在等自己說什麼嗎?
這樣的想法在王程鵬的心裡一圈一圈地轉著,轉得他越來越心虛,額上的冷汗漸漸地就跟小溪水一樣滴滴嗒嗒地往下淌,慢慢地就在地上浸溼了一片。
等到這個程度的時候,小鳳姑娘才終於開啟金口,若無其事地問了一聲,“王大人就沒有什麼要對本官說的嗎?”
“叭嘰”一聲,黃沙縣令王程鵬終於扛不住心理壓力撲到了地上。
白玉堂:六妹威武,這種無聲心理威壓,簡直太霸氣了,簡直稱得上是武林高手對決才會有的無聲境界啊。
不過,妹子,你這樣會不會也殘忍了一點點,那縣令看著就不是個多硬的茬子啊。
審罪犯那是技術活兒,不同的犯罪份子那所採取的偵訊手法是絕然不同的,這對審問員的察顏觀色,以及前期資料收集是很考驗的。
尤其是突擊審問的情況下,審問員是來不及做太充分準備的,這個時候就格外的考慮審問員的個人素質以及審問技巧。
而小鳳姑娘在這方面也有著豐富的辦案經驗,所以說,對上這黃沙縣縣令的時候她就採取了這樣一種比較少見的方式開場。
效果——不錯!
“下……下官……”好半天,黃沙縣縣令王程鵬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但很可惜,聲音比較顫抖且話無法連貫起來。
“本官是老虎嗎?看把王大人給嚇的。”陸小鳳忍不住笑著調侃了一句。
老虎那能跟您比嗎?
真的能嗎?
這個不但是王程鵬懷疑,就是白玉堂、嚴冬這樣的也深感懷疑。
人艱不拆!
“王大人請起。”
“謝……謝大人。”
雙方見禮完畢,分主次落座,然後陸小鳳開口道:“可否請貴縣將最近三個月的案檔拿來我看?”
“當然……當然可以。”
“麻煩了。”
“不敢。”
在王程鵬吩咐文書去搬案檔的時候,嚴冬也在陸小鳳的示意下前往大牢提那個張頌德。
可想而知當黃沙縣縣令王程鵬看到被提來的傷痕累累面容憔悴的張頌德時臉上會是怎樣的表情。
“大人?”
“本官在出京的路上不巧碰到前往京城告狀的霍秋娘,因而便順道到貴縣一看。”陸小鳳頓了一下,繼續,“這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一介書生真的就是投毒謀害人命的人嗎?”
“大人有所不知,”王程鵬努力鎮定下來,“大人不要被他的表象所迷惑。”
“本官明白。”
“下跪可是張頌德?”
“草民正是張頌德。”
“對於你下毒謀害黃大虎一案,死者之妻霍秋娘為你長途跋涉到京城擊鼓喊冤,因而本官才會來到黃沙縣,現在對於本案可有什麼要對本官說的嗎?”
張頌德抬頭看了一眼公案後的那位年輕俊美白面無鬚的官員,眼神黯淡無光,透著認命與絕望地道:“草民認罪。”
陸小鳳聞言不由一笑,“這倒有趣了,既然是你謀害了那霍秋娘的丈夫,她為何還要為你擊鼓鳴冤?難不成真如黃大虎的母親所說,你們兩個真的不清不楚,謀害黃大虎並非你一人所為,乃是二人共謀?”
“不是,此事與張家嫂子無關,是草民一人所為。”那張頌德一聽陸小鳳的說辭,立即有些激動地辯駁。
陸小鳳不為所動,繼續道:“所謂殺夫之仇不共戴天,除了這個理由霍秋娘沒有理由為你這樣奔走,這無法說服世人。”
“草民……”
“如何?”陸小鳳很有耐心。
張頌德往黃沙縣縣令王程鵬那裡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