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出了月子,可以四下走動之時,宮裡的老太后下了旨要見她。
小鳳姑娘便抱了兒子入宮覲見去了。
到了宮裡,陸小鳳才明白其實不是太后要見她,而是她的皇帝哥哥要見她。
她登時便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
關鍵的問題是,三寶殿這地方沒事的時候也沒人讓你登不是?
“皇兄。”
“你看看這個。”
陸小鳳接過仁宗皇帝遞過來的奏摺開啟來看,看完之後原物奉還,同時等候皇帝大哥說下文。
仁宗皇帝果然就有了下文,“這是登州通判陸欣寫的最後一封奏表。”
“他出事了?”陸小鳳立時敏感地覺察到了事情的不對之處,所謂通判,這都是皇帝的親信擔任的,而通判所上表的奏摺說白了關乎當地知州的一舉一動,關乎國計民生。
仁宗皇帝沉重地點點頭,“陸欣上了這封奏表之後,不久,登州就有公文上呈,言說陸欣得急病暴亡。”
陸小鳳也聽明白了,這果然就是有問題了。
“龐鳳。”
“皇兄?”
仁宗皇帝在龍椅上緩緩坐下,看著她道:“你可知那登州知州是何人?”
陸小鳳搖頭,她怎麼可能知道呢?她向來對朝政之事是不關心的。
仁宗皇帝看著她,一個字一個字地道:“那登州知州是龐太師的外甥,貴妃的表兄,也是你的表兄。”
陸小鳳眼睛睜大,不是這樣殘酷吧?老龐家能不能不要盡出這樣的“人才”啊。
仁宗皇帝忍不住一笑,“瞧你這表情,”略頓了頓,繼續道:“死於任上的登州通判,陸欣已經不是第一個了,這讓朕心中存疑。朕欲查幾任通判身死之迷,卻又擔心群臣面對權貴會敷衍了事。”
“有包大人啊。”陸小鳳向他推薦人選。
仁宗皇帝微微一笑,“包拯自然是合適的人選,可是包卿尚有其他要務要辦。”
陸小鳳一指自己,口氣很是狐疑,“皇兄,您不會是想讓我去查吧?”
“有何不可?”
“您剛才也說了啊,登州知州的嫌疑很大,而他又是我表兄,您讓我去查自己的表兄,這怎麼說也……”不合適吧?
“朕相信你。”
您這信任的份量很重啊,身子骨弱一點兒那都得粉身碎骨。
“皇兄希望我幾時動身?”
“自然是越快越好,因為新的登州通判馬上也要前去上任了。”
“臣妹明白了。”
“不問問是誰嗎?”
陸小鳳便從善如流地問:“是誰?”
“唐真。”
“唐真是誰?”
仁宗皇帝忍不住笑著搖頭,“這可真是……唐真是包拯的門生,其父為監察御史,他本人也頗有風骨,不墮包拯這閱卷恩師的名聲。”
“皇兄是要我同這唐真一道去上任?”
“朕想向你借人。”
“借人?”
“對,借人。”
陸小鳳有些不明白,怎麼要向她借人?她有什麼人可借?
仁宗皇帝也不跟她打啞謎,徑直道:“借那陷空島五義一用。”
陸小鳳當即恍然大悟,“皇兄是要他們給唐真護駕?”
“對,陷空島五義本是江湖出身,對這官場之上的事沒有牽扯,行為也不受約束,正好便宜行事。”
“行,我去信通知他們。”
“那五義久在江湖,若沒你在一旁壓制朕怕他們太過任意胡為,故而這登州之行無你不成啊。”尤其是那錦毛鼠白玉堂,據聞只有你才有法子制他,但這話仁宗皇帝卻是不好說的。
“皇兄過獎了,臣妹實不敢當。”
仁宗皇帝的臉色忽又一凝,道:“此次登州之行,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那程元雖是你名義上的表兄,也需防他六親不認。”
“臣妹明白。”
仁宗皇帝略沉吟,“至於你是否要與唐真同行,就隨你自己的意思吧。”
“是。”
話說到這裡,仁宗皇帝忍不住嘆了一聲,“朕也知此事對你有些為難,鳴兒才方滿月,你此時出京恐要與他暫別一段日子了。”這母子連心,他也是能體諒的。
“皇兄不必擔心,我抱著兒子一起去啊。”
仁宗皇帝:“……”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