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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片刻的沉默過後;語琪在漆黑一片中輕聲道,“如果實在很為難的話,就把下午的事忘掉吧。”一切都沒入黑暗的深夜最適合聊這種話題,誰也看不清誰的情況下,可以避免許多尷尬,而且在曖昧的深夜中響起的聲音,總是比白日多出幾分魅惑。

‘把這事忘掉吧’可以算作這世上最虛偽的話之一,如果能夠忘掉的話早就忘記了,怎還會用得著你再多一句嘴。然而該說還是要說,至少這句話說出來後,可以給對方一個可以下的臺階,可以給雙方一個若無其事繼續相處的藉口。

一直一言不發的陳慕白在聽到這一句後,原本僵硬的肌肉明顯放鬆了許多,低低應了一聲是,那語氣中無比慶幸的情緒就算是傻子也能聽得出來。

說得俗氣些,他就像是那些被猥瑣下流的有錢老爺看中了要抬作偏房的忠烈丫鬟,剛準備上吊保全自己一身清白,就聽到了老爺突然沒興致的訊息,自然是各種如釋重負,沒當場笑出聲來估計已經算是給她面子了。

因此,語琪在達到目的的同時也不由得因不被待見而感到有些鬱悶。

她壞心眼兒地一頭倒回枕上,捉著他的手覆在自己的後背上,臉皮奇厚地笑吟吟道,“本來都快睡著了卻被你吵醒了,作為補償;你得哄我睡覺。”

黑暗之中,對方一聲未吭,本來放鬆的肌肉又變得石頭般僵硬,語琪差點笑出聲來,卻仍是不準備放過他,乾咳一聲,像模像樣地端起了小姐架勢,“你這是在抗命?”

對方的手僵硬了一瞬,終是緩緩地動起來,在她背上無比笨拙地輕拍著。如果天下哄孩子睡覺的母親都如他這般手笨得像是在用腳的話,恐怕古代本就居高不下的幼兒夭折率又要迎來一個最新的漲停板。

任他拍了一會兒,語琪實在忍不住輕笑出聲,“你這是在隔著被子給我撓癢麼?”

對方手上動作停頓了一下,又繼續動了起來,聲音平平板板的,“睡吧,小姐。”

低低沉沉的嗓音在令人昏昏沉沉的深夜中,格外地令人安心,語琪愣了一下,也不知為何,那原本還想逗逗他的心思也淡了不少,倒是睏意一股腦兒地湧了上來。在一片安寧的漆黑中,她有些疲倦地闔上了眼睛。

本來是還想道一聲晚安的,但是卻沒想到,語琪雙眸剛合上,他便迅疾無聲地在她後頸部連點兩下。幾乎是他手指離開的瞬間,她便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最後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想法是:好小子……平時看起來呆呆愣愣的,沒想到這麼會使壞,難道是天然黑?

次日日上三竿了,語琪才緩緩醒過來,睡得太久,渾身上下都腰痠背痛,她抱著被子蹭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慢吞吞地坐起身。她環視了一圈周圍,沒看到陳慕白,卻眼尖地發現桌上擺著兩塊還散著熱氣糕點。

忍不住笑了一下,她起身自己換了身衣裳,隨手捻了塊點心進嘴裡,然後開始收拾東西,將值錢的金銀首飾都差不多都收攏起來後,又去撿了兩件看起來稍微樸素耐穿的衣裳包進了包袱中。

甫一轉身,卻見陳慕白無聲無息地站在自己身後,不免小小地嚇了一跳。

他沉默地自懷中掏出一把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匕首和一小瓶金瘡藥,繞過她放進那包袱中,“還要再備一些乾糧和水。”

語琪隨手撈過托盤裡的兩個饅頭,隨便用油布包了兩下便塞了進去,頭也不抬地道,“昨晚你點了我的睡穴?”

陳慕白身形一頓,略有些心虛地看了她一眼,低低應了一聲。

她瞥他一眼,“可以啊,先斬後奏。”頓了頓,她往桌旁一靠,似笑非笑地抬頭看他一眼,“是不是最近我太和藹太慈祥了,所以你不怕我了?”

陳慕白聞言看了看她,怎麼也沒從那張年輕的臉上看出慈祥和藹這種老人家特有的神色,忍不住抿了抿唇角,沉聲道,“沒有。”

話音剛落,她卻驀地站直了身,直直地湊到他面前,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笑了?”

他一怔,連忙別開眼神,慌亂得像是隻被惡犬逼得無處可逃的呆兔子。

語琪看了他一會兒,忍不住笑起來,“也不算太虧,被點次睡穴算什麼,我們這棵石頭般的鐵樹今日可是難得開了一次花。”頓了頓,她不懷好意地勾了勾唇,抱起肩歪著腦袋看著他,“慕白,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笑起來還挺好看的?”

這話算得上是調戲了,沒一會兒,他被太陽曬成蜜色的面板上就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紅,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習慣性地想要再來一次‘一秒隱’,卻被她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