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緻若畫,頭梳一對雙鬟髻,只在頸邊垂下兩縷烏,模樣甚是乖巧可愛,整個人卻是並沒有多少生氣,看上去彷彿誰人精心雕成的娃娃,一筆一劃都透出冰冷的氣息。
她四周圍了好幾個丫環,此時正紛紛出言相勸:
“公主,您多少吃一點嘛……”
“公主,這雪碎珍珠雞清爽可口,您就嘗一口吧……”
“是啊公主,嘗一口嘛,要是覺得不好,奴婢們再給您換別的來……”
“公主,就吃一點吧,吃一點……”
“…………”
然而無論她們使出百般解數,那宮裝少女始終不為所動,一雙眼睛連眨也不曾眨一下,若非她眸中尚有一絲靈動之氣,真叫人以為是用冰雪雕刻而成的了。
便在這時,一道清朗和悅的嗓音從殿外傳了進來,“……公主又不肯吃東西了?”隨著聲音,走進來一位長身玉立、面如冠玉的青年男子,幾個丫環一見,連忙屈身行禮道:“參見主人。”
那男子走到少女身後,微微傾身俯到她耳邊,聲音溫柔如對情人低語:“公主怎麼又不肯進食了?可是這幾個下人不合你心意,在下再為你換幾個可好?”
他此話一出,那少女並無動靜,邊上幾個丫環立刻匍匐在地,瑟瑟抖不已。
男子低低笑了幾聲,目光溫柔望著她,伸出一隻手在她鬢邊輕輕拂了一拂,如同對待易碎的瓷器一般,輕言細語道,“如何?公主若是不喜歡,在下就一直換到你喜歡為止,你說好不好呢?”
那一隻手碰上梢,少女眸中陡然射出一股森寒,目光一轉,透出凌厲而又厭惡的神色,冷冷瞥向他道:“這些人都是你的手下,你愛殺就殺,與我何干!”
男子聞言也不生氣,自言自語的道:“既然公主不喜歡,她們也沒有必要留下了。”便往那邊輕輕掃了一眼,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伏在地上的四個婢女突然就劇烈抽搐起來,不過片刻的功夫,已是全身癱軟委頓於地,再沒了半點聲息。
他復又回過頭來,對著她微微一笑,“這幾個下人惹得公主不快,在下已經處罰了她們,公主莫要再與我生氣好不好?不吃飯身體會受不了的,在下可也是會心疼的呢……”說到此處,語音愈柔和,只在她身邊坐下,拿起桌上一雙碗筷,親暱言道,“公主行動不便,便由在下來代勞,餵你如何?”
那宮裝少女面上厭惡之色更濃,冷聲說道,“有狐棲,你到是什麼意思?將我囚在此處,又行法封了我靈力,你不如干脆一刀殺了我來的痛快!”
“在下怎麼捨得傷害公主……”名為有狐棲的男子輕笑一句,話音一轉,又是帶上了幾許迷離低靡的語調,“直到現在,莫非公主還看不出在下的心意嗎?”手上已是舉起那一根玉勺,輕輕送到她的唇邊,柔聲道,“乖,先吃點東西吧。”
他舉得一陣,見那少女反而將唇抿得緊緊,一雙眼中幾乎噴出火來,不禁將眸光斜斜瞟了她一眼,聲音緩緩說道,“公主若還是不肯吃,那在下不行只好動用最後的手段,犧牲一下,以口來哺給你……”
他越說,臉上的表情越是顯得曖昧,唇邊更是勾起一抹魅然的笑,彷彿篤定她最終一定會屈服一般。果然那少女咬牙切齒怒瞪了他一陣,終是不情不願慢慢將口張開了來。
有狐棲唇邊的笑意更深,亦不說話,一勺一勺慢慢喂著她,那模樣便像是在哄一個不聽話的孩子,耐心而又仔細。
直至將那一小碗米飯喂完,他取了一方絹絲為她擦了擦嘴角,兀自笑道,“在這殿中呆了幾日,公主可有些悶了?在下抱你出去走走可好?”
“你用不著在我面前表現這些,貓哭耗子,惺惺作態假慈悲。”少女重又恢復到那冷若冰霜的模樣,冷冷望著他道,“你有狐一族偏安一隅,原本也是太平,你如今倒行逆施,跟著那冥天老祖為非作歹,就算陰謀得逞,其後也必會遭到天譴,受那滅族之災,你若是當真為了那些族人考慮,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有狐棲目光微動,望了她一陣,不禁輕聲嘆道,“在下原以為公主是同道中人,不屑那什麼天道往復之說,所以才會明知不可為,尚且思慕自己的先祖……現在看來,不過也是同那些衛道之士一般,於別人一套,於己又是另外一套……在下實在,有些失望呢。”
段瑤冷哼一聲,“你失不失望,關我何事?什麼天道之說,與我又有什麼干係?我只知自己在乎的東西,就絕對容不得別人來碰它,你與我東慶皇族作對,那便至死都是我敵人。你今日不殺我,他日我若找得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