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一?”段瑤奇道:“我對他怎麼了?”
“怎麼了?”李婉真冷笑的抬起頭,素來柔弱的臉上竟是帶有一絲不忿,像是竭力壓制著怒氣的道:“當年皇上為你們賜婚,你一言不就丟下他三年,不管不問,你可知別人怎樣嘲笑於他?被自己的未婚妻拋棄,你讓他青陽府顏面何存?三年來他從來沒有放棄過找你,也從來沒有要求皇上退婚,好不容易才見到了你,可是……可是你卻直接就把信物退還,你可知道他心裡有多難過?你……你對得起他嗎!”她越說越是激動,到得最後,簡直就要指著她質問起來。
“那個玉佩——”段瑤忽道,“我不是給你了嗎?”
李婉真身子一顫,“我不能要,”她轉過臉去,“那是他給你的,我不能要。”
“那……”段瑤不動聲色的拿眼瞅著她,口中慢悠悠的說道,“那你希望我怎麼做呢?向他道歉,還是乾脆回到他身邊跟他完婚?”
李婉真的怒火突然就被她這一句話澆熄了,驀地轉頭望向她,目光中滿是不能置信的神色,“你……你要回到他身邊……”
“是啊,”段瑤無辜的眨了眨眼睛,“你剛才跟我說了那麼多話,不正是要我這樣做嗎?”
“我……我……”李婉真躊躇道,聲音卻逐漸的低了下來,她現自己找不到理由來反駁。“那也好,”她垂著頭低低的道,“只要他能開心,那就足夠了……”
“……你這個人真是奇怪。”
段瑤從長椅上站起身來,斜斜的瞟了她一眼,“既然自己喜歡他,為什麼還要跟情敵說這樣的話?你就不怕我當真改變了主意,回到他身邊,然後他再不要你了?……為什麼要讓給別人呢?難道你自己都沒有自信讓他開心起來嗎?”
她伸了個懶腰,慢慢走到門口,見李婉真兀自低著頭,便又說道:“我去城中走走,順便看看怎麼聯絡你那些師兄,這個地方不大太太平,你們以後還是不要分開的好。”
“阿果————”院子裡傳來段瑤的呼喚聲,只聽她埋怨了一句,“這小傢伙又跑到哪裡去了……”然後那靈氣就從院中消失了。
李婉真抬起頭來,眼神複雜的往窗外望了一眼。“我跟你不一樣啊,”她忽而輕輕的說道,“你父皇一心想將青陽府收回,他一日不給你們解除婚約,我就一日不能跟他在一起,我們……是不一樣的啊……”
“阿果————阿果——————”
段瑤在城中四下搜尋一番,不知不覺跑到城西的寺廟當中,仍然沒有找到銷金獸的形跡,她就在一重屋簷上停了下來。本來還想叫它去找崑山派那幾個師兄,現在也沒有辦法了,她愁眉苦臉的在那六角的屋簷上坐下,忿忿的想道,“這小傢伙剛才還在院裡啊,莫非跑到城外去了?哼,平常一到吃飯時間比誰都積極,要用它的時候就跑的不見人影,你再不出來,我可就不要你了……”
“吱——吱————”
正說間,一陣叫聲就從背後傳了過來,段瑤大喜回,“你這小東西,知道要回來了?”
下一刻,她的笑容僵在唇邊。
十丈之外的塔樓頂上,陰影裡無聲無息的站了一個人。
烏衣如墨,雪如霜,面上罩著一個醜惡的青銅面具。
天光微暗,陰雲密佈。黑暗當中他站在那裡,凝然不動,彷彿天地間只剩下那一道孤傲的身影。
段瑤緩緩立起身來,長在身後輕輕飄動,她抬起眼,與對面那人遙遙相對,半點不見退縮。
憑空一陣風起,將那人滿頭的白吹散了來。他肩上站著一隻形如松鼠的金毛小獸,此刻正委屈的耷拉著腦袋。
那人慢慢伸出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它的毛,面具上方一雙淺色的眼眸,淡淡往這邊瞥了過來。
如同冰玉相擊的聲音,在寂靜的夜中突兀的響起————
“它都知道回來,你呢?”
像是驟然席捲的寒潮,周圍的空氣突然凍結了起來。
段瑤瞳孔猛地一縮,身體就如一張開得滿滿的弓,陡然往後彈了出去。
轟然一聲,紫焰沖天而起,恍如怒濤席捲長空,無窮無盡的烈火魔焰,突然自她身前爆炸了來,段瑤大喝一聲,周身金光綻放,右手當中一柄赤焰繚繞的長鞭橫空一掃,如巨龍捲起數十道金光烈焰,夾著燑燑火雲直如怒馬奔騰朝著那人席捲而去。
姑射涵身形未動,身外空間之中,突有無數瑩白的冰晶凝結成形,如同到了極地冰原,空中驟然颳起凜厲的寒風,雪花大如鬥,所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