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生魄,羅剎厲鬼,帶起一股黃泉汙濁之氣,忽忽渺渺飄上空中。
那些鬼魂尚未成形,空中猛然一片耀眼的白光驟散開來,電如銀蛇,雷聲陣陣,剎時間已將那些陰魂擊個粉碎。
雷電消處,姑射涵的身形現了出來。
只見他面色森寒,原本便無血色的臉上,此際更是隱隱覆上了一層陰氣。
他身後忽有一個灰衣老人現出身形,不無憂慮的道:“主上,這天魔六劫,可是越來越變幻莫測了,這才是第三劫,就已經如此難渡,屬下擔心”他斟酌一陣,復又說道,“為少宮主金丹凝形之事,還是稍緩進行吧”
“決不容緩!”姑射涵沉聲打斷他道,“她體內火屬靈氣已成雛形,若非我以寒冰之氣強行鎮壓,隨時都會覺醒過來。我若要以冰蠶改變她的體質,必須趕在結成金丹之前,否則她體內火屬性一旦覺醒,將再難轉變過來。”
那老人聞言,輕嘆了口氣道:“我這幾日也曾督促她以雪魂珠壓制火性,不過少宮主冰雪聰明,已然產生了懷疑,只怕到底是瞞她不住”
姑射涵眼光微凝,冷聲說道:“到得那時,她已經歸於我姑射一族門下,就算得知真相,又能如何?”
老人又是嘆息一聲,面色憂慮道:“屬下只是擔心,這樣做究竟是不是合適當年那公羊叔曾道少宮主乃是主上最後一劫的關鍵,現在看來,她的火屬卻正好與主上相沖,我只擔心將來有變啊”
姑射涵眸中精芒一現,臉上陰氣登時消去幾分,他轉身向那老人看了一眼,口中道:“長老不必過慮,一切因果,本座心中自有分寸。”
………【三十九結丹】………
天色將晚,寒域外圍的冰原之上,空中陰雲密佈,黑風呈龍捲之型,漫天大如斗的雪花從雲層中紛紛揚揚落下,尚未到達地面,早已經被凌厲的寒風吹成厚重的冰凌。
風雪當中,一個人影漸漸行了近來。
起初只是模糊的一點,彷彿還在百里開外,不過晃眼的功夫,那人已行至近前。正在那外界巡遊的寒域弟子剛要出聲吆喝,便見那人將外面罩著的披風一揭,露出其下一張明媚的容顏。
那弟子連忙收起兵刃,從空中降下道:“少宮主,您總算回來了。”
段瑤輕嗯了一聲,狀似隨意的問道:“師父可還在那地底冰窟當中?”
那弟子連忙答道:“主上業已出關,現下正在冰宮之中,方才還問起少宮主來著。”
段瑤面上慢慢浮起一個笑容。
“無妨,我這就去見他。”
冰湖上一方亭閣之中,姑射涵坐於當中那一張玉桌前面,雙目沉沉,也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一頭白長長垂在地上,湖水幽光在亭子四周盪漾,將白玉的柱身上映出道道銀痕。他坐在那裡,靜若無物。
心神忽有所感,他抬眼望去,對面迴廊當中,那紫衣少女遙遙走了過來,黑流彩,紫衣搖曳,暗夜中便如一隻瑩彩繽紛的蝶,仿似將這冰宮裡所有的光亮都吸引了過去。
姑射涵身形未動,眼中卻微微流出一絲暖意。
段瑤在玉桌面前站定,唇角一彎,聲音清脆叫道:“師父。”
“徒兒回來了?”他無聲的斂去眸中那一抹異色,口中淡淡說道,“這一整天,都跑去哪裡玩了?”
“回師父,只是在寒域外圍走了一圈,殺了幾隻異獸。”
“如此。為師不在這些天,佈置的任務你可有一一照做?那天罡雷劍氣可曾掌握了?”
“徒兒每日都有照師父所授之術行法,長老當可為我作證。”她語音輕快的答道,“至於那天罡雷劍氣,雖不能說是爐火純青,卻也有七八分火候,師父若是不信,隨時可以考證。”
姑射涵聞言輕笑一聲,如珠玉清越,“哦?”他心情頗佳的抬眼望來,“徒兒對這法術竟有如此自信麼?”
這一抬頭,卻見她肩頭蹲了一隻金毛小獸,一雙小眼睛便如紅寶石一般,凝然生輝。
段瑤隨著他的目光看向肩頭,“噢,這是我新收的寵物,”她輕描淡寫的說道,伸手拍了拍那獸小巧的腦袋,“阿果,來跟師父見禮。”
只見那小獸竟似聽懂了一般,刺溜一下從她肩頭滑下,如一線金光落在玉桌之上,後足立起,前爪便如人手鞠了一躬,模樣十分乖巧。
一禮未畢,又見它忽的一下躍起,又竄回了段瑤肩上。後者笑吟吟的以手輕撫它柔軟的毛,說了一句“乖~”
姑射涵正好看見,不覺稍微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