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那裡的夏洛克並沒有因為莫里亞蒂的抱怨而有什麼異色,他的表情從容,神態自若,藍綠色的眼睛望著飛機外的景色,一眨不眨。
莫里亞蒂氣呼呼的把手槍放進口袋,然後大步走到夏洛克的對面坐下,瞪著眼睛看他:“要是不想讓我把你踹下去,就告訴我你為什麼在這裡。這是我的飛機!”
夏洛克抬起眼皮看了看他,最終,一言不發。
他醒來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在醫院裡,在大腦恢復機能的瞬間,夏洛克就清楚的觀察出門外守護著十二名警衛。而他的病房中,除了趴在床邊睡得正香的華生,就是坐在角落坐姿美麗端正的安西婭。那個穿著職業套裝的女人看到他醒了,很公式化的露出一個笑容,然後就開始擺弄她的黑莓手機。
“你在聯絡邁克羅夫特。”夏洛克看著她,聲音低沉,努力不吵醒好醫生。
安西婭手上的動作不停,塗著好看唇膏的嘴卻說道:“並不是,先生。”
夏洛克安靜的看著她的臉幾秒:“你在撒謊。”
安西婭笑笑,這次她的笑容有了些真心實意:“是的,先生。”
難纏的邁克羅夫特果然要搭配一個難纏的助手才登對,夏洛克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想要撐著身體坐起來,卻發覺自己渾身上下似乎每個骨頭都在疼。安西婭站起來,走到夏洛克身邊,毫不留情的把夏洛克重新摁到床上,然後用薄薄的被單遮擋住夏洛克□□在外的每一寸蒼白面板,嘴裡說道:“先生,鑑於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我並不覺得你可以自由行動。”
夏洛克皺起眉頭,不過依然順從聽話的躺平。他可是記得當初自己被毒|品蠱惑的時候,就是這位總是拿著黑莓手機的小姐端著有禮疏離的笑容,把裝滿了麻醉劑的針頭扎進了他的脖子。
女人總是這麼讓人頭疼,夏洛克在心裡嘟囔。
安西婭很滿意夏洛克的配合,所以她收起了藏在袖中針筒。輕輕的碰了碰華生醫生的肩膀,好醫生迷迷糊糊的直起身子,在看到夏洛克的琥珀般的眼睛的時候,下意識的說道:“夏洛克?我說過不許你沒事兒爬到我床上來,你……”突然聲音頓住,好醫生有些驚慌的左右看了看,眼睛在病房的天藍色窗簾上停留了一陣,而在對上安西婭一臉“我懂得不用解釋”的笑容時,滿面通紅。
安西婭彎起唇角:“如果你們好事將近,我會通知BOSS的。”說完,她就知情知趣的離開了病房,把時間留給這對兒伴侶。
哦,長眼睛的都知道他們是怎麼回事兒。
華生撓撓頭,顯然有些不好意思:“夏洛克,你……你疼不疼?”看到夏洛克有些無奈的表情,華生後知後覺,“哦,抱歉,我知道你不舒服。那你又想吃的麼,我去給你買……”說著就站起身來想要離開。
但下一秒,他的手腕就被夏洛克攥住。
男人纖長的手掌寬大而溫暖,但是指尖卻有些冰涼。華生下意識的轉過身看著夏洛克,有些不知所措,而夏洛克卻是臉色沉靜的問道:“我昏迷了多久?”
“十五天,老天,你當時把我嚇壞了。”華生提到這件事情的時候臉色還是會微微蒼白,顯然心有餘悸。
夏洛克當然知道自己會是什麼樣的慘狀,他曾經仔細研究過人體從各個高度墜落後會發生的傷害,即使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可夏洛克依然下意識的趨利避害,保護住自己最重要的內臟不受損害,並且讓自己在墜落時被電話亭擋了一下——撞在肋骨上,現在還在疼——這讓他儘可能地活命。
而現在,夏洛克從自己身上的痛苦來判斷,自己的防護措施恐怕有了作用,而且好的出奇,他也慶幸那個叫莫蘭的男人沒有再往自己腦袋上來一槍。
這些念頭都是在腦袋中一閃而逝,夏洛克再看向華生的時候已經帶了些微笑,雖然很淡:“約翰,我想知道你今天穿的這麼正式是為什麼?我記得那位名叫莎拉的可憐的女士已經和你分手了,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可以讓你如此隆重。”
華生並沒有主動掙脫夏洛克的手,事實上,長久的相處已經讓好醫生習慣了大偵探的任何方式的觸控。他坐回到了床邊的矮凳上,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我要去參加一個葬禮。”
夏洛克挑起眉尖:“誰的葬禮?”
華生抬了抬眼皮看了看夏洛克,而後馬上又垂下來,小聲回答:“你的。”
夏洛克一愣,繼而臉色深沉,但當華生重新抬頭的時候夏洛克又恢復了平時的平靜:“我猜這是邁克羅夫特的注意,他總喜歡做出這些小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