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姨娘,您現在到了三郎身邊,一言一行不僅代表你自己,還代表著三郎。”
月皊輕輕咬了下唇,才小聲說:“我的身鍥在她手裡。”
她是江雲蓉從教坊買出來的,江雲蓉讓她給江厭辭當妾,可身鍥卻仍握在手裡。
吳嬤嬤立刻皺了眉,在心裡嫌棄江家這樣亂糟糟的做派,簡直不成體統。
太不像話了!
·
河畔畫舫傳出婉轉的靡靡樂音,伴著女子的嬌笑嬉鬧聲。晚霞退場時,畫舫裡燃起一盞盞燈,將雕花飾玉的舫內照出旖旎的暖光來。
李漳示意身旁美人倒酒,笑著開口:“你剛回京登門拜訪必然不會少。知道你定然不喜才接你過來吃酒。來這裡快活總比見那些虛偽的人有意思多了。”
他接過離娘遞來的酒,繼續說:“被棄之邊塞的微時與你相識。曾經義結金蘭的手足沒想到竟是表弟。來,敬這天賜的手足緣。”
江厭辭去拿酒,李漳急忙說:“我飲酒,你有傷在身以茶代酒便是。”
江厭辭沒聽,仍是握了酒樽,一飲而盡。
外面的一道銀光忽然閃過,舫內氣氛跟著一冷。伴在李漳身邊的離娘嚇了一跳,驚訝地望向江厭辭。可她還沒看出什麼來,那忽然而生的殺氣已然消散。
李漳大笑。他舉杯示意,道:“厭辭,這裡可是長安。只有舞劍表演,沒有真的刀光劍影。”
江厭辭沒讓身邊的婢女斟酒,直接拿起桌上的一罈子烈酒,仰頭痛飲。
烈酒燒喉,舫外是紙醉金迷又平安喜樂的長安。
空酒罈放下,江厭辭用指腹擦去唇畔的殘酒。畫舫隨波輕晃,瀲灩的水波疊落在他身上,他昳俊疏朗的面容陷在燦麗的光斑裡,抬眼間,痛飲後的雙眸依舊冷靜、冷情。
“罷了,早知接你來會讓你喝這麼多酒,還不如不邀你。”李漳搖頭,“時辰也不早了,回府歇著吧。”
“你也是。”
離娘驚訝地看著江厭辭起身往外走,這還是她今晚第一次聽江厭辭開口。她軟軟偎在李漳懷裡,笑著說:“若不是他最後開了口,我還以為他不會說話呢。”
李漳笑笑,唏噓道:“他幼時被餵過啞藥,還能開口說話已是不容易。”
離娘琢磨了一會兒,點點頭。她一邊去解李漳的衣帶,一邊隨口說:“高門與江湖不同,也不知爺這位表弟可會被人哄騙了去。”
“他不會。他誰也不信任。”李漳說,“包括我。”
“怎麼會呢。離娘瞧著他和殿下關係極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