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擋在門口:“我們娘子歇下了,東西我們收下,不送你們了!”
婢子還想往裡闖,東籬卻嗤笑了一聲,將人攔了。來日方長,她也不在意少看一次笑話。何況天已經黑了,她還要去給二娘子辦別的事情。
東籬帶著人離開,身後的兩個婢子故意大聲說些閒話讓月皊聽見。
花彤警惕地堵在門口,待她們徹底走了,才憤憤關上房門。她將衣裳放在桌上,愁眉苦臉:“怎麼辦啊……難道真的要回江家去伺候小郡王嗎?也不知道是個怎樣脾性的……”
別說歸家的小郡王大抵不會善待月皊,就說二娘子也不會讓月皊的日子好過。這條路,怎麼想怎麼灰暗。
月皊已經沒有在哭了,只是眼睫上還殘著溼意。她安靜地望著桌上的“嫁衣”。
說是嫁衣,卻是江家三等婢子的衣著,不過換成了粉色。
花彤瞧著月皊默不作聲望著衣裳發怔,她吸了吸鼻子,小聲抱怨:“黴運來了真是把什麼路子都堵了!恰巧趕在公主和縣主回洛北的時候不說,怎麼就恰巧趕在幾位殿下南下?如果太子殿下在京中……”
花彤悄悄打量著月皊的臉色,試探著開口:“娘子,咱們拖一拖成不成?拖到太子殿下回京……”
月皊聽了這話沒什麼反應,好半晌才緩緩搖頭,低聲道:“歇下吧。”
花彤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那短短一截白燭很快燃盡,潮暗逼仄的屋子陷進黑暗中。月皊蜷縮著躺在床上,卻並沒有睡著。
不管太子殿下以前如何心悅,如今她沒有江家女的身份,又在教坊裡走了一遭。有些路,早已堵死。不可能的事情,不必再思量,那些過往繁華該忘就忘了吧。就算太子殿下還惦記著她,讓她進東宮,也不過是賤妾。
為妾者,給誰當妾又有什麼區別。
良久,月皊剛有睡意,隱約聽見了細碎的腳步聲,她下意識地攥了手,緊張地聽了又聽,才辨出那只是風吹枯葉的聲音。
一片黑暗裡,她慢慢鬆了口氣。
這一夜,月皊睡得不甚踏實。確切地說,這半個月以來,她每一夜都如此。
第二天晌午,東籬過來接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刁難人,特意在用午膳之前來接,讓人空著肚子上了小轎。
月皊坐在搖搖晃晃的小轎上,這才開始想之後的日子。這小半個月,她經歷了太多議論,原以為已經能夠接受,可真的要換個身份回江府,她心裡還是犯怵,手指頭反反覆覆撥弄著腕上的木珠。
到了這個時候,她才開始琢磨起小郡王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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