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不是白講麼?真王一回來就請了三位火部主神,炎君真神難道──”
三位星君在外面討論得很投入,流火閣裡卻是寂靜一片。
曜華把炎君的真身丟進爐鼎之中,施五雷正法於內。一時間爐鼎內電光閃閃,不聞半點雷聲。
他立在爐鼎三步遠處,望了一會兒,有些出神,良久才啐道:“真真是蠢貨一個!”他右手做劍指狀在左手手指上一劃,剔透鮮血就一滴滴流出,飄浮在空中,排成一個圈。右手再往爐鼎一指,血滴就齊刷刷地往爐鼎內射去。
血一入爐內,熊熊烈焰就“轟”地一聲躥起來,蓋過爐內雷電。赤色火焰衝上來,被爐蓋壓回爐底,再衝上來,如此反覆,迴圈不止,大有要衝破爐鼎的架勢。
“得了血就囂張起來!”
曜華挑了挑眉,聽上生星君在樓梯口稟道:“熒惑君、閼伯君、回祿君到!”
他道:“炎君修為盡失在先,受萬劍穿身在後,本尊恐其神形俱滅,故收於凝神爐中。施五雷正法,入血四九三十六滴。令爾等守爐三十六天,職事由火師南離暫代。”
熒惑、閼伯、回祿皆揖身而拜:“是。”
曜華反手背在身後,下了樓梯。
幾位星君聽到“萬劍穿身”就已經心頭大震,跟在曜華身後出了流火閣,上生星君才小心翼翼地問道:“那萬劍穿身是何人──”
曜華倏地停下來:“她自己非要做那捨身救人的英雄好漢,便怪不得刀劍無眼!”雖語氣平靜,但裡頭咬牙切齒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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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星君互看幾眼,噤聲不語。
三十六日之後,三位火部主神才掀了爐蓋,一個人形火球就從裡面躥出,朝著視窗直奔而去。立在窗邊的曜華不閃不避,隨意對著火球一點,那火球就慢慢生出骨血來,不一會兒就化出了人形。
炎君看到曜華的時候已經收不住腳了,提早做好被他打飛出去的準備,所以她撞到溫熱軀體,並往前倒下的時候還是很震驚的。
“你打算這麼光著身子在我身上坐多久?”
曜華不耐煩的聲音讓炎君如夢初醒,她趕緊從他身上下來,一轉身,發現房間裡還有三個人:“……”
熒惑、閼伯、回祿均低頭垂目,眼觀鼻,鼻觀心,視線只在腳前一寸範圍內,默不作聲地離開。
炎君又急急忙忙地找東西蔽體:“長琴如何了?”
曜華姿態優雅地從地上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冷哼:“我怎麼知道?!”
好!好得很!
為了救她,他身上的精血舍了,把火部要員調來給她守爐子,結果她一張口就是問那個小崽子!他以前怎麼沒看出來她這麼有白眼狼的資質呢?
炎君聽出他語氣不對,忙先扯了塊桌布,把身子包起來,露出討好的笑:“我知道這回還是你救的我。”
“自然是我。”曜華看也不看她一眼,“你那寶貝疙瘩下手可是毒得很,我下了防護壁都差點傷了元神。”
她臉上訕訕的。
“既然你回來了,榣山就與你再無干系。這事是你離開玉清府的時候我們就定好的。不許再提那小子,”他伸指使勁戳她額頭,“連想都不成,聽到沒有?”
額頭生疼,炎君卻不敢去揉,只能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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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算是把命還了長琴了吧?雖然心疼他,但她也實在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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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部分參考《無上九霄玉清大梵紫微玄都雷霆玉經》
第22章 他看得,我就看不得?
“能不能借件衣服給我?”炎君看著自己光溜溜的腿,“這樣沒辦法出去。”
“你光著身子都想跑去榣山,現在倒問我借起衣服來。”
被曜華戳穿心思,她臉上有些訕訕的:“剛才是真身,我覺得沒什麼關係……”一團火穿沒穿衣服沒什麼差別吧,穿了也被燒掉了啊。
曜華瞪著她,不知道是她真聽錯了重點,還是故意轉移話題。
炎君小聲嘀咕:“不是你叫我別提的麼。”
青色對襟齊胸襦裙瞬間裹住她,腳上也踩了鞋子。她扯了扯薄紗披帛:“我穿不來這種──”
袖子太大,裙襬太飄逸,還有束胸的帶子跟披帛長得讓人匪夷所思,她覺得絆腳──仿若又回到少時,曜華扔了她所有短裝,添置了滿櫃的裙衫。她從來不是嬌滴滴的女子,曜華卻總也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