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女人?還是法碧安娜讓你想起母親?”艾德里安放緩語氣。
“別急,下週,”克萊斯特轉開話題,表情冷漠。
艾德里安想到他幾個月前見到克萊斯特的情景,無論從利益還是感情的考量,他都不想讓克萊斯特再回到那種狀態。
“不過,協議,”克萊斯特垂下眼簾,“你什麼時候去辦?”
“等你完全恢復,”
“我很好,我等不及。”
“殺人很容易,如果緊急,今晚都能了結。你以現在的狀態能否承擔之後的結果卻是個未知數。你需要恢復健康才能投身到更為激烈的鬥爭之中。”
艾德里安對此毫不讓步。
“我現在很好。”
“並非戰鬥,而是權謀。你都不敢和辦公室裡的女同事說半句話,還能和教會討價還價嗎?”
“所以協議本身毫無意義?”克萊斯特的耐心先於他的理智溜走。
“你會變成適應新鬥爭的人。”
“我會不會恢復,和我會不會成為權謀家是兩回事。協議究竟什麼意思?你耍我?”
克萊斯特站起來想掀桌子,艾德里安及時用手臂壓住桌面。餐桌在微妙的平衡中顫抖著。
“坐下,”艾德里安平靜地說。
“給我解釋清楚,”克萊斯特咬牙切齒地說。
“從我們重逢那天開始,我是否騙過你?”艾德里安小心平衡著力道,雙臂肌肉微微鼓起,“坐下。”
克萊斯特鬆開手,不忿地坐回椅子上。
“你父親最近在和我聯絡,”艾德里安放下刀叉,“說你有個叫尤里的弟弟,這個孩子被藏在烏克蘭很久,就連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尤里十六歲,受過哥薩克式訓練,也很聽諾伊拉特的話,再等幾年會是不錯的繼承人。諾伊拉特改變了主意,比起活生生的你,他更想要你的屍體。”
“到處撒種的老混賬!”克萊斯特罵道。
“得到訊息後我準備了很久,我先告訴諾伊拉特跟蹤了你的交易;每過幾天向他彙報新的進展、提交偽造的證據,”艾德里安從餐桌前起身,“他相信你死了。並支付了一筆錢作為酬謝。”
“你為什麼這麼幹?”克萊斯特半信半疑地問。
艾德里安站到克萊斯特身後,輕柔地撫摸他的臉頰和耳垂,“兩年前,諾伊拉特被診斷出三期梅毒,根據診斷,他命不久矣。遺忘或許是最好的選擇。我決定讓你們別再見面,如果非要見,也是在葬禮上。世事難料,我還是得在你們活著的時候做出選擇,我選擇保護你。”
克萊斯特沉默了,他從未想過有人會為他費盡心思,迷惑和麻痺同時侵佔了他的身體。艾德里安的雙手向下滑去,感到克萊斯特的喉結在他指間動了動。
“我和你一樣,不會正常地愛人,我的愛是控制和被控制,咄咄逼人,擅自做主。”
“就算沒有那些古早的秘密,你也比任何人都明白,我們能信任的只有彼此,”艾德里安微微用力,讓他們四目相對,對方的顫抖從他手上傳來,“你願意接受這不完整的愛嗎?”
“要是說‘不’,你會擰斷我的脖子吧,”克萊斯特把雙手放到桌面上。
“這算答應?”
“不然呢,我還不想死啊。”
“願意,還是不願意?”
艾德里安鬆開手,停頓了半分鐘,給對方留下思考的時間。
“不,別提那些虛無縹緲的煙霧彈,你要我為你做什麼?”
“我說了,我需要可信的人來工作。”
“哦,那沒問題。”
克萊斯特小聲回答。艾德里安的親吻落到他嘴唇上,久違的愛慾也從雙腿之間甦醒。這行為是否超出了“可信”的測試範圍?但似乎符合他的期待。他轉過臉,抖得更厲害了,顫抖並非出於恐懼,又有什麼東西從他身上溜走了。
敲門聲響起,艾德里安看看掛鐘,午休時間還沒過。他把文件最小化,喊了聲“請進”。
法碧安娜杜蘭德女士推開門,輕巧地邁進辦公室,把幾份檔案遞給艾德里安。
“迪拜、美國、迪拜、迪拜、加拿大,和之前的一樣。順便,”她清點好裝置,眨了眨眼,“角落裡的小野獸送了我一束花。”
“哦,不壞啊,”艾德里安笑了笑。
“告訴他,我可不原諒他,” 法碧安娜的語氣讓人難以捉摸,“我看他自己可是想不出這種辦法。是誰教他的呢?”
“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