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焦炭。
“列昂不在這裡,”艾德里安放平聲音,強調事實,“他從他的權力金字塔裡把我扔了出去。”
“那你還留著照片幹什麼?”克萊斯特完全喪失了理智。
“你自己從法碧安娜那裡拿的,不是我。”
艾德里安把腿上的餐巾拿開,緩緩起身,他粗粗估計了餐桌周圍可能引發的危險:桌子下的手槍、不遠的廚具——包括各種尖刀、幾把椅子。同時,克萊斯特做著與他相同的預估。
“萊因哈特,清醒點,想想這半年我們是怎麼過的,難道現實抵不過猜疑?過去只會讓我明白自己是什麼樣的人,”艾德里安堅定地說,“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我不會離開你。”
克萊斯特什麼都沒說,緩慢地退到客廳中間,和艾德里安保持著適宜的距離。艾德里安重複著委婉的勸言,克萊斯特完全聽不進去,理智隨著那張被點燃的照片一起灰飛煙滅,強烈的不安和自我厭惡侵襲了他,除了離開——回到原來不人不鬼的生活中去,克萊斯特想不到別的方法了。
克萊斯特離開客廳,把自己鎖進閣樓裡,那裡有他藏匿的部分衣物。艾德里安跟了上去,敲敲閣樓的門,沒有回應,艾德里安拿鑰匙開了門,裡面空空如也。他只得用手機發了幾條簡訊過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週日,克萊斯特沒有在機構出現。他通常和艾德里安一起出門,為他駕車,並在早於規定時間半個小時出現在工位上,刷幾個遊戲論壇。
離上班時間還有三分鐘時,艾德里安收到一條簡訊,內容是這樣的:我不會洩露你機構的任何訊息,請放心。再見。
克萊斯特不是頭次陷入自我厭惡的情緒中。但這次太過嚴重。艾德里安反思自己的所有行為,沒有毆打、沒有辱罵、沒有欺騙,所有的事情都提前說好,為什麼克萊斯特還要逃跑?
事情還得解決,艾德里安用保密線路撥打了克萊斯特的手機,電話出乎意料地接通了。
“我們得談談,別結束通話,”艾德里安調出定位程式,緩慢地說。
聽筒中傳來克萊斯特壓抑的呼吸聲。
“你要什麼?怎樣才能讓你的恐懼消弭?”
“法碧安娜讓我調查弗朗茲施威格霍夫,我辦不到,”克萊斯特長嘆一聲,“我不想……我不能再回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