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鈴應了一聲,正準備掛電話,我想起三個女人齊聚,我會頭暈,趕緊說:“你通知秦霜就好了,別讓武藝跟著。”
“你不敢見武藝?”關鈴咯咯壞笑著結束通話了電話。
回老宅的路上,我尋思的葉知秋和諸葛老頭的立場,感覺特別煩躁。死老頭子到底想做什麼?
情劫,這是屬於我的情劫,在諸葛隨風的空墓出現時我已經陷入了情劫。
情劫不僅僅指的是愛情,也包括親情。自古情劫最磨人,這種事別人幫不了,只能我一個人走。
走在狹窄的小路上,輕輕把夜蕭放在唇邊,又吹響了那一首祭祀曲,這次吹出來的是糾結與迷茫。
情路上的迷茫。
走到半路,鬼姨控制著貴婦的屍體搖搖晃晃的迎上來,錢多多在後面驚悚的喊著媽媽和鬼奶奶,鬼姨卻迷迷糊糊的沒有反應。
我發現鬼姨的異狀,趕緊停下了祭祀曲。
鬼姨控制著屍體,她還是鬼,曲子對它有著淡淡的吸引力。而她會迷離的過來,或許曲中的迷茫勾動了她與老鬼的情吧?
人鬼殊途,他們的愛情路不比我的親情劫簡單。
天將破曉,老槐樹脫了不少葉的樹幹,劇烈搖動,似乎在迎接歸來的生魂。鬼姨坐在門檻外精神一震,錢多多在院裡點香,我在旁邊打瞌睡,突然辰風吹來在香爐上繞了一圈,我立刻清醒。
不一會,滿屋子蠟燭火焰漲了一寸多高,接著熄滅的只剩下了七根蠟燭。
錢多多看著詭異的情況,嚇的把香掉在地上,小聲嘀咕:“好神奇。”
我知道老鬼回魂了,趕緊點燃一炷香,說:“生人平安歸來,守靈人功成身退。”把香插進香爐,端著香爐還回大堂的供桌,突然,老鬼從供桌下面滾出來,把我嚇了一跳。
“嗯恩……”
老鬼從地上爬起來,打著瞌睡說:“辛苦了。”他說著,以極快的速度謝了祖靈,連滾帶爬的跑出院門,看著站在門口的鬼姨。
一人一屍體靜靜的對視著,不遠處的老槐樹底下還睡著一個人,這場面看著特詭異,特驚悚。
“咳咳!”
我可不想讓他們一直看下去,出門乾咳兩聲,問老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要讓你把鬼姨送走?這不僅僅是走陰令的原因吧?”
“走陰令和你有關。”
老鬼繃著一張死人臉,冷冷的看了我好一會,嘆了口氣,說出一句我不懂的話。我說:“請講。”
“三十多年前,你鬼姨死了,我苦學扎紙不入其門。三十年前,你父親拿著走陰令過來,讓我踏進這一行的大門。我一夜成道,得以與你鬼姨延續三十年人鬼情。”老鬼抬頭看著老槐樹零星的樹葉,眼中沒有焦點,進入了追憶狀態。
他隨意的從懷裡拿出一塊漆黑的長形石頭,上面刻著鬼差的神職,應該就是走陰令了。他慢慢低頭,看著走陰令說:“三十年一度的走陰令爭奪戰,在業內總會掀起一番腥風血雨,誰又知道沒有姓陳的,走陰令就是一塊破石頭。哈哈!”
老鬼仰頭大笑,笑聲中有諷刺、有感激、還有讓人聽著也感覺陣痛的酸楚,兩行老淚沿著他的兩眼慢慢滑落。
鬼姨伸出僵硬的手停在半空,顫抖著,她也不知道怎麼去安慰老鬼。
笑完,老鬼快速的說:“每三十年,陳家每一代人會滅一位鬼差,剝掉鬼差的陰司烙印封在走陰令裡,這才讓擁有走陰令的人,在走陰的時候能行使代理陰差之職,做一些尋常走陰人做不到的事。至於為什麼是三十年?因為陰司烙印在石頭內會自動消散,需要陳家下一代繼續封印。”
我立刻想到了抓鬼差的術法,雖然不是爸爸直接教的整套,但是每一步在別的術法裡,我都見識過,當初要對付唐先生胡亂的用了出來。
“如果把陰司烙印印在自己身上會怎麼樣?”我倒吸著涼氣發問。老鬼那一雙鷹眼盯著我看了良久,他不帶任何情緒的說:“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陳家歷代沒人敢自己動用陰司烙印。”
“這是走陰令的真相。當年我拿了走陰令,答應等三十年期滿,答應你父親任何事。你父親在死前找到我,提出了他的要求。如果你陳三夜要守鬼棺,我是立在鬼棺前的刀,誰闖誰死。如果你要破鬼棺,我還是那把刀,誰擋你破棺的路,我殺誰。”老鬼閉上眼睛,身上殺氣沸騰。“期限,一直到我死。所以你鬼姨得離開。”
“值得嗎?”鬼姨哆嗦著,她藉著屍體居然流出了血淚。
一條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