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鐵手的“建議”,淩退思口中發出一聲冷笑。
“竟然說出這種屁話,鐵二爺你當我是三歲小兒嗎?這一次,雖然你們棋高一籌,逼得我不得不棄官而走,但只要在這裡幹掉你這臭捕快,還有那兩個多管閒事的短命鬼,此後天高任鳥飛,六扇門又何德何能,能夠奈何得了凌某人了?”
淩退思說著,本來方正的臉上,漸漸扭曲成獰惡難言的神色。
“不要忘記,現在是我們人數佔優!憑著尊信門四大煞神、血刀老祖、以及凌某人在此,想要捉我,你們根本是痴人說夢!”
“哈,說得好!”聽著淩退思的話,一旁的血刀老祖大聲介面說道。
“什麼四大名捕、碎夢天刀,名頭倒是響亮,想老祖我一生縱橫南北,早就不知殺過多少個,今天碰巧遇上,合該我手中寶刀,再一次有幸以血喂鋒了!”
“哈哈!”血刀老祖說著,一邊開懷大笑起來,然而笑到一半,卻聽對面三人之中,竟同樣傳來一陣“哈哈”的笑聲。
“嗯?老祖發笑,你跟著笑什麼?”
得意的笑聲被人打斷,血刀老祖氣勢不由一滯,當即戟指對面發笑之人,毫不客氣地厲聲喝問。
“哈!我在笑什麼?”哈哈輕笑的趙凡止住笑聲,揶揄地一挑眉毛,“這有什麼好問?當然是在笑你啊!”
“什麼縱橫南北,什麼以血喂鋒,光聽說的就似乎厲害得很,誰能想到說出這話的,竟是一條喪家之犬?若是你當真有那膽量,大可殺回吐蕃,於御前無遮大會之上,光明正大殺敗‘大輪明王’鳩摩智,為你海螺溝血刀門一脈正名,何必待在中原,一直不肯回去呢?哈哈!”
如是說著,趙凡再一次哈哈大笑起來,只是在他一番言語之下,本來氣度森然的血刀老祖,此刻已經半點不復之前的得意,反而滿臉赤紅地惱羞成怒,爆發出難以遏制的驚天殺氣!
這實在不怪血刀老祖會如此憤怒,只因趙凡的話,實在無異於當面打臉,說的正是血刀老祖引以為平生之恥的畢生憾事。
十年之前,自西夏回返吐蕃的“大輪明王”鳩摩智不知為何突然武功大進,在御前無遮講經大會之上,憑藉超凡神功壓服吐蕃全境,無論黃白黑紅花五教之中的哪一路高手,均需俯首膜拜在大輪明王的蓋世神威之下。若是不肯低頭臣服,除非從此遷出吐蕃,否則便只有山門破碎、道統覆滅這一條路可走。
作為吐蕃國內僅次於鳩摩智的第二高手,金輪法王自然不願意伏低做小,在大會閉幕之後,即刻割袍為誓,從此遠赴蒙古,立誓終生不履吐蕃國土。
而血刀老祖身為黑教第一高手,一直以來自視甚高,也和金輪法王一樣,對鳩摩智的嚴令不理不睬,既不臣服,也不搬遷,以為憑藉海螺溝天險,便能阻礙大輪明王的意志。
然而事實證明,這所謂的“黑教第一高手”,便遠遠比不上金輪法王,而且是武功、眼界、格局全方位地遜色。直到大輪明王法駕降臨,血刀老祖才真正意識到,雄踞世界之巔的超級高手,究竟擁有著何等可怕的力量!
那一役之中,血刀老祖憑藉地利之便,這才帶著五大弟子和數十名徒眾逃離山門,成功自大輪明王手下逃得一條性命。
然而也是在那一役之中,血刀老祖的自信、自尊,以及縱橫江湖數十載的信念,全都被大輪明王隨手轟成粉碎,以至於每每回想起那一晚,血刀老祖都會感受到彷彿燒灼心胸一般的羞怒和恨意,以及,那要將勾起這恥辱回憶的人物徹底轟殺,一往無回的必殺之心!
“殺!”
怒至頂點,血刀老祖忍無可忍,轟然拔刀出鞘,整個人化作一陣血海腥風,向著遠處的趙凡,轟烈斬殺而下!
然而這必殺的一刀,卻被一隻黑色的刀鞘,穩穩截停在半途之上。
被血刀老祖批成“光是名頭響亮”的“碎夢天刀”習秋崖伸出右手,碎夢刀神兵連鞘揮出,只是一陣莫名的輕顫,便將血刀老祖這可怕的一刀,徹底化散於無形。
“老和尚,你是想要掂量掂量這柄‘碎夢之刀’的斤兩嗎?”
以“纏字訣”粘住血刀刀鋒,逼得血刀老祖遽然間難以進攻,習秋崖的臉上露出一絲傲然的笑意。
“既然老和尚有此雅興,那習秋崖也不好拂了美意,這便讓老祖盡情一觀吧!”
如是說著,習秋崖掌上內勁猛然爆發,一股強絕力量順勢疾吐,赫然將血刀刀鋒向右滑開兩步。
如此短的距離,如果用來攻防,仍不足以讓習秋崖發動有效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