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怎麼想的?”他算是受盡了驚嚇,“你不想讓千機閣受損,又有意把那些人引到赫谷,你可知道這件事有多危險?”
聽出他話裡的質問,赫九霄抱著他,望著洞外,話音轉冷,“我只想看看,究竟有多少人有了不該有的心思,看看這個武林,有多少人該死,我是不是該繼續我原來的計劃。”
赫千辰一震,他知道赫九霄原來的計劃是什麼,他原本是打算控制整個江湖,控制所有門派的生死,在他們還未相認之前,赫九霄是與楚青韓合作的,各取所需,有朝廷支待,掌控江湖坐上霸主之位並非不可能。
“我們的兄弟關係若被人知道,早晚會生事端,要避免那些所謂的正道人士糾纏不清,唯有取得主動,將所有人的生死,捏在我的手中。”這話像是從冥界傳來,而不是赫九霄口中所說,冰錐般銳利的目光投射洞外,在他說話間,一股近似癲狂、無比陰冷的氣息,充斥在空氣之中。
赫千辰微微闔眼。他知道這不是玩笑,早在當初赫九霄用那雙妖異的眼如同看著獵物一般盯視他,又用自己的死來要挾他回應他的情意之時,他就清楚,赫九霄的心裡蘊含多少黑暗和瘋狂。
別人的指責,汙衊,辱罵,對赫九霄並無意義,倘若那些人在他眼中根本就不存在,那麼再多的責罵都和空中的風聲沒有區別,他之所以會使用異力導致失控,恐怕不是因為別人說了“赫九霄”什麼,而是…說了“赫千辰”什麼。
只要是相關於他的事,就會讓赫九霄失控,讓這個冰冷的彷彿任何事都無法打動的人表現出和普通人一樣的情感,甚至是那種超出尋常的,常人所不及的情感。
心口很熱,他緩緩睜開眼,心裡竟不覺得赫九霄想要控制整個武林有什麼不妥。
自嘲的笑,他赫千辰原來也不過是個自私的普通人而已,並不真的是他人眼中的什麼青蓮皎月。
“怎麼了?”赫九霄發現身邊的人臉色有異,有些擔心。
“只是失血過多,有些頭暈,你不要緊張。”赫千辰半身靠在赫九霄身上,閉著眼,若無其事的回答。
“失去的血要多少日子才補的回來?沒有你說的這麼簡單,回去等我配些藥給你,你必須好好歇上一段時日。”赫九霄不再說那些相關別人的,在他眼裡被視作瑣碎的事。
上半身光裸,他的衣衫都被樣血浸溼了,不可能穿著那身血衣接近赫千辰,便解了外衣,只穿著長褲靠在石巖上,讓赫千辰倚在他身邊。
目光在傷處巡視,赫九霄的手撫著眼前同樣光裸的軀體,赫千辰的身材和他很接近,胸腹處很結實,肌肉微微隆起的胸前有一道可怖的傷痕,從心口處一直斜上,劃到另一邊凸起的鎖骨之下,翻卷的傷口露出血肉。
上藥的時候赫九霄的表情一直是凍結的,直到此時才放鬆一些,俯身吻到傷口邊緣,在赫千辰的鎖骨下烙下一枚紅印,“如今你我的事已經人盡皆知,可惜沒能殺到他們不敢說為止。”
“早已不是秘密,李綿歌早就叫人傳揚,不少人都已懷疑,如今不過是確定了而已。你想做的,不能急於一時,不過這次的事倒是個好的契機。”口中說著,暗暗運功調息,調動內力,赫千辰暖起了自已的身體,靠近赫九霄,儘量讓兩人的身體相貼,用自已的體溫去溫暖對方。
外面還有陽光,但畢競是冬日,天氣寒涼,赫九霄暫時無法使用內力,又半身赤裸,他實在怕他內傷之後受寒引致發燒,在這種時候誰都不能再讓自己的傷勢加重了。
知道赫千辰的擔心,赫九霄讓他抱著,不想在這時候再提別人,低頭看到他指上的傷口,臉色轉冷,語氣生硬,“你那時候就該放開我。”
沾著藥草,小心的抹上,他看到許多片指甲斷裂,露出裡面的血肉,赫千辰就是憑著這隻手,死死抓住石壁。
“會很痛,你不要沾水。”赫九霄抬起他的左臂。
這是一隻武人的手,手臂矯健有力,從肩頭到手肘,直至指尖,每一絲起伏都蘊含著力量,膚色不深,可以從隆起與四陷之間辨出血管的顏色,再往下,是修、長的指,骨節勻稱,即便靜止不動,也充滿了有力的美感,唯有指尖的傷痕,破壞了這一切。
這傷卻是為了他而造成。
赫九霄的輕吻落到赫千辰的手臂上,從指節吻到肩頭,緩緩的,雙、唇慢慢的碰觸,輕柔而小心。
赫千辰看著他的動作,那近似憐惜的吻令他心裡泛起波瀾,直到那雙嘴唇一點點移動到他的頸邊。他直接伸手攬住對方,胸前的傷處已經包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