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蒼崖驀然回首,來人竟是灩華,那個瘋婦灩華?!
懸崖邊的人不知是否聽到她的話,赫千辰一手抓著石壁,看到腳下雲霧繚繞的深淵,看到那逐漸消失在視線裡的錦衣……
九霄,我答應你放手,但我沒說自己不會毀諾。
放開了早已失去知覺的左手,他緩緩往後倒去,身影墜落,耳邊風聲呼嘯,衣袂鼓起,他看到周圍的景物疾速往上。
“赫千辰!”崖邊數人疾呼,灩華也衝到崖邊,和眾人一起看著崖下。
今天是個好天氣,天色蔚籃,晴空之下,那抹沾著血的青衣映著天色,就如流雲,翻飛拂動,穿透了飄嫋的霧氣,那個總是悠然沉穩,冷靜從容的男人,似乎露出一絲笑意,猶如重回雲海得到自由,像一陣風,消失在所有人眼前。
死一般的寂靜,沉沉的壓在眾人心頭,一時間腦中一片空白,花南隱抓著手中沒來得及接長的繩結,整個人都僵住了,雲卿在他身邊睜著大眼,眼中的淚水無聲落下,赦己木然的跪在地上,忘生定定的望著崖邊,是他要刺殺赫千辰,此刻他自己卻也像是死了一樣。
各派的人彷彿都丟了魂,他們聽到灩華的喊聲,不知地究竟是什麼身份,也沒人有心情問地的來歷,有人追在地身後而來,看到崖邊的情景,猜到發生了什麼,狠狠一擊掌,重重冷笑,“今日,你們在這裡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眾人轉頭,他們都不認識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男子,來人一聲黑衣,長髮披散,黑髮在光下竟然泛紫,若是赫千辰與赫九霄看見,便會認得,那是穆晟。
“你們這些號稱大俠的人,不要忘記今天!你們做了什麼,你們罵過什麼!”一掃某些人的反應,穆晟更加肯定,忽然他收斂了冷笑,勾了勾嘴角,“檀伊公子、血魔醫,這兩人,你們以為他們這麼容易就會死?”
“好好等著,等著他們歸來之日!等著付出代價!”朗朗的話音直衝雲霄,如一塊巨石,直直掉落某些人的心底,他們的面色頓時慘白。
如今有人說赫千辰與赫九霄不是親兄弟,那麼一來,先前所辱罵、所指費,全都成了什麼?
有人質疑灩華的身份,沐氏兄弟卻在邊上證明了地與灩音的關係,灩音便是傳說中的那個妖狐,是赫千辰或者赫九霄的生母,如今灩華說兩人不是親兄弟,那麼其中便一定有什麼內情。
幾句話,說的不少人心驚膽顫,儘管他們親眼看著兩人落崖,卻真的不能肯定他們一定會死。
檀伊公子,血魔醫,這兩個人,這兩個名號,原本就代表著種種化不可能為可能,不少人領教過,他們只後悔自己怎會受李綿歌的挑唆,做出了這樣的蠢事,也不明白,怎麼就會突然頭腦發熱,一心要他們死。
千機閣,巫醫谷,這本來是他們嫉妒羨慕,又恐懼忌憚的地方。如今,他們卻帶著人自己來送死,還間接成了李綿歌的幫兇,害得那兩人落崖……
不管那兩人最後是不是會死,千機閣和巫醫谷的人,都不會放過他們。
“啪”“啪”“啪”,花南隱不斷拍手,揚聲對穆晟說道:“不管你是誰,說的好!那兩個人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我花南隱第一個不相信!”
許多人開始往山下走,他們已經看到千機閣的人目露兇光,看到赫谷的殺手蠢蠢欲動,慌忙帶人撤離,他們還聽到花南隱在山上的呼唱聲,“今天動手的人你們都聽著,往後只要我在路上看到你們中的任何一個,管你是什麼掌門還是什麼前輩,我銷香客花南隱見一個殺一個!”
不少門派的人狠狽而去,無心回答,人群四散,地上的屍體堆積,山頭上到處都是血跡,剩下的人幫忙收拾殘局,儘管那個神秘男子和花南隱說的肯定,但畢竟是親眼見人落崖的,只要是人,落下那麼高的懸崖,能有幾分存活可能,誰都不敢去想。
白雲悠悠,四面群山環繞,赫谷後山崖下,李綿歌橫屍於地。
他落下時撞在崖下凸起的一塊石巖上,半邊臉捧得稀爛,鮮血流盡,四肢呈扭曲狀彎折著,血液已經乾涸,在不知數目有多少的屍堆裡,將會和其他屍體一樣漸漸化作白骨。
赫千辰與赫九霄也在崖底,他們確如穆晟所言,沒有死。
赫千辰落到半空的時候就放出了蛟蠶絲,左手力盡無法使用,右手的蛟蠶絲纏住了懸崖下橫生的樹枝,枯枝無法承受他的衝力,斷裂的剎那已經夠他緩衝,繼續往下。
而赫九霄卻是真的沒憑藉任何外力,直到將要觸到岩石的時候才用了異能,御氣將自己往上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