阱的人想要什麼,裡面一片漆黑,連一絲風都沒有。
“你救過我一命,我想救你,這樣才能兩不相欠。”他沒有反駁赫九霄的話,知道先前的沉默已經透露了太多他的想法,在黑暗裡嘆了口氣,微微有些無奈的笑,“你就當我不是為你,我只是不想見到人多欺少。”
擂臺原本該一一對陣,赫九霄連殺兩人雖然不該,但都是他人先動的手,後來有那麼多人一起衝上去,那顯然是被鮮血和恐懼衝昏了頭腦,當時看到他站在臺上對敵,看到他那樣的表情,不知怎麼忽然想起很多。
就像此時,他和赫九霄離的不遠,他甚至能聽到他的心跳聲,他就在他身邊,他卻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他的這個哥哥比起兒時他所記得的,更冷,更沉,更不像個活人。
像是對什麼都毫無感覺,給人乖僻嗜血印象的血魔醫,竟然會出手救人,別人定是要不信的,當時他的感覺卻是驚訝,面對危險的一霎那,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已經被人抱住,帶離危險。
他們是兄弟,從沒有像當時那樣感觸深刻過。
抱住他的人胸膛是熱的,身上也是熱的,太久太久沒有接觸過人,赫千辰只覺得有些陌生,胸膛的溫度和緊扣在他腰上的手臂,乍然間時光似乎回到過去,沒有人敢接近的他,只有他的哥哥赫九霄會冷沉著臉若無其事的牽起他的手。
血魔醫赫九霄,這原來只是幾個在紙張上的字跡,不管他去到哪裡,他都可以避開他,但一旦見到,才發現想要做到形如陌路,並沒有說的那麼容易。
只看眼前,如果他不想救人,他不會在這裡,他應該還在馬車,看著這場江湖紛爭的場面,而後命人驅車離去,可眼下的情況卻是他和赫九霄對坐在黑暗裡,為自己救對方的理由而冥思苦想。
突然覺得好笑,笑聲激起陣陣迴響,這是赫千辰的笑,清朗的笑聲引來赫九霄的一問,“在笑什麼?”
“笑我們兩個。”赫千辰這麼答了一句,沒有說清楚。
然而赫九霄卻像是知道他的意思,“我找不出不救你的理由。”赫千辰就那麼躍了上來,就要撞上那枚火雷箭,他怎麼能不救?
“我們都自視過高,自以為與人不同,能將血脈相連的關係斬斷,如今看來,你我都太自以為是,要是真的毫不相干,我不必救你,你也不會救我。”嘆息似的笑,笑的是他自己,也是在笑赫九霄。
不論赫九霄有怎樣的名聲,是人就難免有感情,何況親情還是一出生便有的,赫九霄可以殺人無情,救人如魔,再冷酷再如冰,就算冷著臉什麼都不說,關鍵時刻還是救了他,第一次是耗費內力為他驅毒,這一次當然也不只是純粹好心,要說血魔醫會有那麼善心,恐怕誰也不信。
他救他只因為他是赫千辰。
“終於不再辯了?”赫九霄問他,明白赫千辰已經放棄解釋這一次的行為,也不再給彼此相救找理由。
“嗯。”赫千辰靠著身後不知是鐵是石的地方,合起了眼,拖長了話音應了一聲,還辯解什麼,他不是喜歡逃避的人,何況只是認個兄長。
他嗯出來的這一聲,已經不自覺的帶著放鬆,不知他自己有沒有察覺,赫九霄也和他一樣靠在牆上,沒有起伏的話音在黑暗裡響起,聽來卻隱約有些和緩柔和的跡象,“我若不是赫九霄,你不會躍上擂臺,要不是因為你是赫千辰,我也不會管你死活,我們都知道。”
到這個時候,赫九霄要是還看不出自己心裡的真意,他就不是赫九霄了,血魔醫雖然不是以智謀應變聞名的檀伊公子,卻絕對不是遲鈍的人,況且他還是赫千辰的哥哥,同父同母所出的兄長。
他喜歡有這個弟弟,在人世間還有人關心的滋味,一旦嘗過就不想放開,那陽光般的暖意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有這麼一個弟弟,比沒有的好,好的多。
兩人不再說話了,在黑暗裡赫千辰的笑早就輕下,沒有再交談,但氣氛已經略有不同,好像誰不說話都沒有關係,只要那麼坐著,緩解爆炸威力的衝擊,恢復體力,其他的完全不必擔心。
等赫千辰休息完了,他開始觸控身後密不透風的牆,在他摸索的時候赫九霄明白他的意圖,敲著身後的牆發出一聲金屬的迴響。
“是鐵製,沒有人來,我們就出不去。”
“你最近得罪過什麼人?”赫千辰不說其他,先問這句。
如果是別人問赫九霄這個問題,絕對不會得到回答,可現在問的是赫千辰,赫九霄想了想,然後答道:“沒有。”
他的話音還是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