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誰?”擂臺上,赫九霄站立的姿勢不變,不同的是腳下多了滿地鮮血,他就站在正中,那個文士呆呆的站在一旁,看著眼前俊美妖異到能吞噬人心的臉,什麼嫉妒憤怒,此時全都沒有了,眼裡只有恐懼駭然絕然。
他蹬蹬又倒退幾步,因為腳下粘稠的血滑倒又爬起,一身血腥滿身狼狽,指著臺上的人揮著劍又衝了過去,像是嚇得瘋了,“怪物!你不是人!你是怪物!”
噗——血濺的聲音,這一次卻是人頭滾落,無頭屍體兀自掙扎往前了幾步,轟然倒下,倒在地上那片粘稠的猩紅裡,臺上只有赫九霄一人了,踩著腳下的血,他的臉上還是沒有半點表情,不管是被人叫怪物也好,動手也好,神情自始至終沒有變過。
臺下的人忍不住顫抖,他們來這裡是為了得到那匹馬,從它身上得到寶藏或是秘籍,是為了讓自己活的更好,不是為了死,和血魔醫爭奪,不吝是尋死。
很多人是怕死的,但有更多人想到可以得到財寶秘籍,心裡熱切就蓋過了心上的恐懼,彷彿是被臺上的血色猩紅所感染,紅了眼的人聚集著衝了上去,長劍、暗器、鏈鎖刀、乾坤棍,各種兵刃一起朝著赫九霄擊了上去。
赫九霄畢竟是個人,不是利器擊打在身不會死的怪物,人群湧上包圍,退路被掌風堵住,他必須避開才能迎敵,但他一避,勢必會露出破綻,那些長劍、暗器、鏈鎖刀、乾坤棍勢必會落到他的身上,面對洶湧而來的人群,他驟然往上躍去。
上面卻還有一支火雷箭在等著他。
他能怎麼辦?
當他出現,所有人就知道,要想得到想要的東西,除非血魔醫放棄不要,他還活著,沒有人還有希望。
難道有他在的地方就難免有人為他瘋狂?這是恨,恨他為什麼要和他們搶奪,赫千辰皺起的眉越來越緊,他看到火雷山莊的火雷箭,那箭不是普通的箭,觸人即爆,足以將一個人炸成血塊甚至碎末,赫九霄卻還是迎了上去,他為什麼不躲?為什麼不反擊?
“少爺!”小竹驚呼,一道青色的人影已經躍了出去,如電光投向擂臺之上。
就像沒看到將到門面的火雷箭,赫九霄的速度不減反增,就在電光火石之間,火雷箭將要沾到他身上的時候,箭的方向,居然自己傾斜了?!
於此同時赫千辰已到臺上,他所躍的角度卻恰恰將要撞上那枚火雷箭!
火雷山莊火雷箭,萬無一失,何時會自己偏移目標方向?!那些人還來不及詫異,便看到人影一閃,他們面前的血魔醫拉著什麼人騰躍而起,各種本來襲往他身上的兵刃同時遭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他們的手幾乎要拿捏不住。
“不好,快躲!”手腕劇痛,有人看到那枚火雷箭往空處投去,大叫一聲,連自己手腕的傷勢如何都顧不上看。
轟然一聲巨響!驚天動地!
整個樹林,整條官道都在震動。被爆炸的威力波及,擂臺邊的樹木嘩嘩直響,動搖的如要倒下,殘枝落葉彷彿被雷雲所卷,頃刻之間,所有在旁觀戰的人都被巨大的氣浪掃到,一個個跌坐在地,馬匹的嘶鳴還有人聲驚恐,現場一片慌亂。
等一切平靜下來,原來站滿了人的擂臺上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不光是人,連擂臺都已不見,地上只有大片的木頭碎屑,和遍地的血跡,那是之前擂臺上的血,還是血魔醫的血?方才掠來的人影又是誰?
“你們炸死了千機閣閣主!”李大娘從地上站起來,沒有蘭花指,沒有柔和的語調,這句話的力度比起方才的火雷箭也毫不遜色,驚住了在場所有的人。
“什麼?死的分明是血魔醫,千機閣閣主他不是在……”朝馬車的方向一指,卻見一個白衣小童惶然悲憤的站在馬車前,顫抖哭泣的連話都說不出了,那情景怎麼看,都如李大娘所言。
“怎麼可能?檀伊公子為什麼要救血魔醫?”
“不對!炸死他的是火雷箭!是火雷山莊的人!與我們無關!”剛才在臺上的人連忙辯解。
李大娘冷笑幾聲,“這裡哪有火雷山莊的人?”
沒有火雷山莊的人,為何會有火雷箭?
人群呆愣,忽然聽到有人大叫,“你們的手!”
他們猛然低頭,發現他們的手腕都齊齊斷去,如用刀削,斷了的殘肢上露出一截白骨灑下滿地的鮮血,剛才不覺,竟是已經痛的麻木!如今看到,就連他們自己都不敢面對這樣的傷口,所有人,所有的手,都被削去!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悽慘嚎叫,在混亂之中一起響起,那是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