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手忙腳亂,不得不半避在馬車後,替裡面的綿歌擋去射到視窗門前的箭,聽到兩人還有心思討論該不該救這個綿歌的問題,冰御心裡叫苦,他不是檀伊公子,也不是血魔醫,他的功夫與那兩人比起來差的還有段距離,這樣的箭陣要是像他們這樣的高手遇到,即便有危險,也是驚多於險,他卻不同。
就在他覺得快撐不下去的時候,箭勢忽然一緩,但同時,林裡躍出幾個黑衣蒙面人來,不發一語直衝他們而來。
“箭該用的差不多了。”赫九霄驟然躍起。
赫千辰不用他說,翻腕收起蛟蠶絲往來人身上捲去,分神抬頭,赫九霄的衣袂聲在風中合著破空的嘶鳴,凌空在上抬手袖落之間地上的毒箭全從地裡脫出,被什麼牽引著那般疾射而出,往樹林裡而去。
和之前一樣,沒有慘叫聲,只有血腥飄散,林子裡的草木清香被殺戮的氣味取代,殺氣瀰漫,這些人不是箭手,更不是劍客,而是殺手,赫千辰手下有“南無”,他很確定,即便死去,也沒有發出半點聲響,這是以殺人為生,經過訓練的殺手。
綿歌的仇人是誰,究竟是什麼人會遣出這麼多的殺手,又是什麼人有如此大的能耐這麼快就知道他們的行蹤?請的起這麼多殺手同時出動,使用這麼多的毒箭,綿歌的這個仇人必然有著龐大的財力和歹毒的心思。
赫千辰腦中閃念,知道此時不是追根究底的好時機,赫九霄躍上高處落下,回到他身後,“他們已無箭可用,還有一十三人。”
原來他躍身而上不止將毒箭還了回去,還將樹林間暗藏的黑衣人數了個清楚,赫千辰不接話,自赫九霄落回到身後,他心裡就忽然安定了,不是說他之前不安,孤身迎戰他其實早就習慣,他不是生來就是千機閣主,他也曾在一次次試煉裡受傷流血,他知道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不應該分心,但敵蹤已現,赫九霄離開躍起又回來,他的心神就微微有了起伏。
就好像赫九霄站在他背後,他就可以不必神經緊繃,背後有人會替你擋去危險,便是這樣的感覺,他以前雖有夥伴,雖然將紫焰當做生死之交,但她畢竟是女子,他又不願和任何人太過靠近,唯獨這次,在他身後的是赫九霄,對敵的時候他竟然能夠容許自己分神,只因為身後有赫九霄,他不必擔心被碰到,也不用留意不去碰到他人,不必站在人群中,卻像是獨身一人面對危險。
因為這樣的感覺,赫千辰忽然不在意對方那些黑衣蒙面人是什麼來歷,也不在乎他們為什麼要綿歌死。
“他們是殺手,興許不知道對付的不只是綿歌,還有千機閣主和巫醫谷的血魔醫,若是知道,這些箭弩和人就太少了些,未免有些看人不起。”赫千辰語聲淡淡,話裡的意思卻有些玩笑,他已經確定那些人根本不知道他和赫九霄的身份。
“沒有人會蠢到對付檀伊公子只派出這些人。”赫九霄打鬥的很悠閒,他幾乎不挪動腳步,手如拂袖劃過,破開血肉灑下猩紅,冰寒如霜的臉上似乎是放鬆和滿意。
“也沒有人會有膽量對血魔醫出手,除非是為了送死,或者是想讓自己生不如死。”拿江湖傳聞來打趣,赫千辰接話,他從來沒有在打鬥的時候覺得這麼輕鬆過,想起些什麼,他又說道:“這些人無法回去覆命,說不定會有下一批,你難道準備一路送我回千機閣?”
“正有此意。”赫九霄收回手,舉著劍刺來的黑衣人還沒來得及把劍送出去,胸前已經多了個裂口,帶著噴湧的鮮血倒在地上。
“不是玩笑?”赫千辰沒想到隨口一問問出了這麼個答案。
“我不會玩笑。”赫九霄冷冷的話音伴隨著黑衣人的屍體倒下,他當然是真的打算這麼做,赫千辰就在他身後,他能感覺到發招時候的動作,抬手側身,偶爾會挨著他的肩,衣襬與他的交錯,黑髮拂過。
他很少與人交手,因為很少有人敢得罪血魔醫,偶爾有不長眼的,自有手下的人解決問題,直接的殺戮對他而言沒有太多的樂趣,但此時此刻他並不介意多殺幾個人,只要他身後的人無恙就可以,“讓我護你回去。”
赫千辰的蛟蠶絲穿過一人的喉部,迅疾如電無跡可尋,自然也無人能夠抵擋,眼前的敵人倒下,赫千辰自己卻知道,無論這一纏一卷,一刺一絞有多麼快速,比起他原來該有的手法終究是慢了一分,只因他聽到赫九霄的這句話。
“就算我說不必,你想必還是要送的。”眼前只剩下幾人,赫千辰格擋住從他肩頭往後刺去的劍,他不能閃避,他身後是赫九霄。
“不錯。”赫九霄忽然側身拉住他,身體被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