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辨清楚之前,他不會斤斤計較一個擁抱,何況之前連親吻都已有過。
紫焰已經換了衣裳,她站在閣老後面,和那些同樣覺得不可思議的人一起看著兩人道別的場景,看到赫千辰說了什麼,然後神情就似有些異樣,那就是普通的擁抱,互道珍重,但在她看來,卻不全是如此,對那兩人而言,不知又是如何?
“進去坐了,你能容我留下想明白?”赫九霄問他。感覺到紫焰望來的目光,冰冷的眸轉到她身上,那一眼直直望過去,彷彿只用眼神就能將人洞穿。
紫焰忍住退後的衝動,她站的筆直,壓著心裡的顫抖回視赫九霄,衣袖下的指甲嵌進掌心才不至於敗退,她這一刻很確定,傳言,是真的。
赫千辰看不到身後的人怎麼樣,他對赫九霄的那一問搖頭失笑,“你若是能分辨的清,在哪裡不是一樣?”
還是如此,一旦說破,任何事都無法再對他產生影響,赫九霄若有所思的看著面前樓閣高聳的建築,又一眼掃過在後面神色各異的幾位閣老,似乎是明白赫千辰這種難以撼動的鎮定從容是怎麼來的了,“我不便久留,就此別過。”
兩人分開,赫九霄上馬絕塵而去,沒有回頭。他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赫千辰安慰的想,但見他這樣離去,他的心裡卻又有股道不明的感覺,兄弟相見不過幾日,這幾日所經歷的卻像是比千機閣這麼多年都來得深刻。
“進去吧。”
青衣自眾人眼前拂過,黑髮帶起雨後清冷,他走進門去,像是對方才離開的人沒有半點留戀,和穩安然的腳步聲在千機閣內響起。
“見過閣主。”看熱鬧的人群分作兩邊,看著他就那麼走了過去,猜不出他們閣主的心思。
閣主究竟在想些什麼?
傳說閣主和血魔醫有私情,是真,是假?
不光千機閣的人猜測不出,江湖上其他好事之徒也猜測不出,聽聞血魔醫親自送了檀伊公子回千機閣,可他回了巫醫谷,此後不過半月,卻又納了一名侍妾,那是代替原來被他逐出的那一個,這麼一來,兩人先前的那些又算作什麼?
“不是我說你,你總是身為千機閣閣主吧,就由得那些人胡說八道?”這一天花南隱又來了,還是翻窗,一進來就癱坐在椅子上,手裡的摺扇直搖,衝著案前坐的赫千辰問了這麼一句。
赫千辰正提筆,看也沒看他一眼,衣沉如水,腕上半分都沒有停滯,“你是來做什麼的?和那些人一樣胡說八道?”
“我來,自然是關心你,雖然你和那血魔醫清清白白的,但人言可畏,別忘了明月山莊那件事之後那些古板的老傢伙都是怎麼看這種事的。”花南隱像是忘了他之前也是那些“胡說八道”的人之一,收了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手裡拍,作苦惱狀。
明月山莊的情殺曾引起軒然大波,赫千辰當然不會不清楚那件事情的影響,他繼續翻開下一本冊子,“那我得多謝風流天下知的銷香客花公子了,經過花叢之時還記得為我費心,但是若封了他人的嘴,世上沒了流言,我千機閣去哪裡尋買賣?”
“還會開玩笑?那麼看來,血魔醫當真和你沒什麼關係了。他又納了個侍妾的事你該知道了吧?”花南隱不在乎他的揶揄,一邊說一邊觀察他的表情,卻什麼都看不出來,“既然你們之間沒什麼,他納了新寵,你也要和人成親,不如早些公佈你和拾全莊秦小姐的婚事。”
“你也擔心我和他……”赫千辰終於停筆,抬頭看花南隱。
“唉,我怎麼能不擔心,想想,你若真是要找個男人,也該找我吧?怎麼能去找個冰塊石頭?就算冰都沒他那麼冷,石頭都沒他的心那麼硬。”花南隱口中嘖嘖幾聲,看到赫千辰對這句話皺眉,不禁上前晃了幾下扇子,“難道不是?”
“他不是心硬,也不是有意這麼冷。”只是生在赫谷長在赫谷,無人能讓他心軟,沒人值得他笑,赫千辰端起手邊的茶飲了一口,只覺嘴裡有些發苦。
“我亂開玩笑你不在乎,對他卻說的像是知道很多,你們真的沒什麼?”花南隱一直盯著他看,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然後緊張兮兮的湊過去,“這一路上走了幾天,莫非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你們抱了?還是親了?他怎麼你了?”
他越說越不像話,赫千辰甩手揮去一掌,花南隱側身躲避,一邊拿掌力去消解,一邊還不忘記觀察他的反應,“你看你看,我一說你就打,這不是惱羞成怒是什麼?就算不是也是心虛!”
赫千辰冷哼一聲,“說夠了沒有?”
花南隱整了整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