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的樣子,赫九霄也用完了飯,從他手上拿過那白帕。
等他擦完了,赫千辰接過去,帕子從他手中飄落,他看著地上那片白,“這種事若是在中原,定會被視作淫邪放蕩,你們赤狼族確實膽大。”
十多人一起在帳篷裡歡愛,就算並不混雜,全是成雙成對,這種是到了中原還是會被視作淫靡和下作,但赤狼族生性狂放,這‘嚎月’原本就是為了繁衍子孫,令他們生生不息的一種儀式,在他們看來卻是光明正大,何況雙方都是你情我願,往後可能就是夫妻,自然不會在乎這些。
“若是以前,聽說那是連帳篷都沒有的,幕天席地,後來有時候天氣有變,才用了帳篷。”風馭修對他們解釋完了,也擔心素素會不會做出什麼,連忙去找她得師傅陸有公。
穆成還在人群裡找尋素素的身影,就怕她突然走過去對赫九霄說什麼,到時候不光赫千辰不會高興,只怕赫九霄也不會高興。
而他們兩人都不高興的結果,是他一定也高興不起來,怎麼說要狐族的興衰還要靠這兩兄弟。
何況,親眼見過他們兩人之間的情誼之深,就連他都不想看到有人再做出什麼事來對他們產生影響,哪怕是素素這樁對他們而言可能什麼都不是的小麻煩,也是能避則避的好,否則對素素也沒好處。
處處的火把和叢叢篝火,彷彿將夜空點亮,臨水的這片空地上亮如白晝,火光映照,映紅水面河岸,也映紅了許多人的臉,紅暈來自火焰,升自心頭,在篝火邊上已經雙雙對對的人站起,去往另一邊的帳篷。
祈福儀式很簡單,之後其實更簡單,並不太注重形式,就算有人在一旁看著,無論男女他們都敢於走到自己的心上人面前,說出心底的愛慕之意。
接受的不接的都有,但多數人早就有了默契,都選在此刻公佈,有些被人告白覺得意外的,就算拒絕,在這時候對方也不會惱羞成怒,往後也不影響原來的交情。
歡歌笑語,有人吃著東西,有人簇擁而舞,圍著篝火,就像肉香飄散,歡叫與嚎叫聲伴著利落有力的刀舞,呼應的喝聲直上夜空。
“我們過去看看。”赫千辰舉步往前,他的腳步沉穩,背影依舊沉穩淡然,慢慢走入人群中,他選了個人少些的地方,赫九霄隨他一起過去,他們兩的加入,頓時引來不少人的注意。
男子和男子之間相戀在塞外也有,所以注意他們兩個人的有男也有女,正在舞劍的一個少年看到人群中有人負手旁立,那一眼望來,眸色溫和淡定,卻似看盡風雲萬千。看透起落沉浮,令他心下狂跳,頓時舞得更認真了。
彎刀高舉,如冷月危懸,一聲厲喝,赤裸著上身的少年飛身而起,猶如邀月而舞,幾乎高到天邊去,圓月映照在他身後,他在風中旋身,那一腳踢出,身形彎折,猶如弓弦緊繃,充滿柔韌的美態,就連赫千辰都忍不住點頭,讚了一聲,“好。”
人群裡有多少人叫好,那少年想聽的卻只有這一聲,不禁露出笑臉,赫九霄卻冷著眼,徒然間一股殺氣值衝了過去,越過人群,透過這一雙冷冷的眸,形如實質,如劍如刀,穿透而過。
煞那間的寒意令那少年的動作僵了一僵,落地的時候沒有站穩,他身形一歪,卻沒有倒下,就著勢頭在地上翻滾而起,彎刀在指間轉動翻飛,彷彿刺破了周身的壓迫感,他不知是怎麼回事,卻並不氣餒,又去尋那一如雲海浩瀚的眼神。
目光直接相觸,他看到的卻不是赫千辰,而是赫九霄。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眸,有著怎樣的陰冷和噬人般的恐怖,他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他只覺等相對的哪一刻自己就落入無邊的黑暗,被吞噬,被撕成碎片,就此灰飛煙滅。
“可以了。”突然有人開口,那少年自然沒有聽見,籠罩住他的陰寒卻漸漸消散,他顫抖著站直身,猶豫著站定。
赫千辰收回目光,對赫九霄搖頭,“難道你還要在這裡弄出人命?”他瞧了眼那個少年,“他和那個素素差不多大,不過是個孩子。”
赫千辰與赫九霄也不過二十多歲,他們之間相差四歲,都還不到三十,但在他們眼裡,這些人確實是孩子,任何人若是經歷過像他們那樣的童年,而後是少年再到今日,心裡都不會在自覺年輕,何況赫千辰還不知看過多少人心,他沒有暮成那樣可以封住記憶的能力,更不能選擇那些記憶遺忘,那些記憶留下。
“在這世上,只有活人和死人之分。”赫九霄毫不動容,他正在說這句活,那少年卻穿過人群,朝他們走過來。
刀聲舞聲弱了一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