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連鬼魂都在燕落橋下散了!”
泣血般的笑聲在烈日下令人聞之心寒,溫鐵羽長長一嘆,那一嘆就嘆出了無數蒼涼,“你還在怪我當年沒有救你,可我當年不過是個未得功名的無名小辛,我如何能救得了你?你掉落山崖被我所救,我不知你是天穹派的人,後來得知,我放你離開,那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放我離開?你說的好聽,你分明是為了求得功名,討好官府,通報了朝廷的人,我在燕落橋上投水逃命這才能有今天。”了塵的手從衣袖裡伸出來,就和她拈著念珠的那隻手一樣,看起來乾枯蒼老,她卻雙手一搓,落下幾層像是人皮的東西,然後從頸部揭下那張屬於了塵的臉。
“這張臉不是我做的,是我從了塵這個尼姑臉上撕下,可笑她當年還以為我是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為了扮作了塵,頭上確實無發,赫連曉芙露出她的真容。
也許是長久不見陽光,她面色蒼白,年過四十,當然沒有往昔那般絕色的風姿,卻還能尋到當年那個清麗少女的影子,溫鐵羽激動的看著她,不知是該憐她還是恨她,“小芙你當年不是這樣的人,你怎能如此狠心?那些人的臉——”
“了塵是我殺的,那些人的臉是我毀的,是他們殺了我的父兄,殺了我的同門!我要他們生不如死,讓他們和我一樣,不能用真面目世人!”
赫連曉芙言辭激動,人群之中一直站在赫千辰身後不遠的賀思茵身形一僵,牢牢盯著她看了半響,又一言不發的垂下眼去。仇恨,竟能讓人變的如此醜陋可怕……
赫連曉芙把人皮面具扔在地上,“多少年了,我都快忘了我是誰,今日沒想到你會來,讓我揭下這層臉。我以為你已經死了,溫鐵羽。”
她看著溫鐵羽,那眼神不知是恨還是怨,溫鐵羽對她始終是真心,當年做的事也都問心無愧,沒想到她會變成今日這樣,無比痛心,“小芙,聽我一句,你收手吧,難道你想像當年一樣,讓這裡屍橫遍野,兩敗俱傷嗎?”
“就算屍橫遍野兩敗俱傷,我也不會收手的。”赫連曉芙走到神教那一邊,郭蕭然愣愣的看著她,她冷哼一聲,“你看到的教主並不是我,不過我確實是神教之主,今日你就可以看著我天穹神教揚威武林。”
“小芙!你若是恨我就衝著我來,不要再錯下去了!”就算溫鐵羽是眾人眼裡的大俠,但他終究是個凡人,眼見當年深愛的女子變成這樣,痛心疾首。
“溫鐵羽,你未免太自作多情,我這麼做是為了報當年各派殺我父兄,殺我同門之仇,不是為了你!”赫連曉芙手裡的念珠啪的一聲爆裂,在她掌中化作碎屑。
神教的人一直以來都是從莫絕或是她這裡得到指令,先前兩個人誰也沒有傳音給他,他不知該做什麼才好,始終不動聲色的候在一邊,此時突然揚手高呼,“教主有令,動手!”
第二百七十八章 刀光
他們等的就是這個訊號。
令下,人動,刀劍齊上,煞那間兩方動起手來。
赫連曉芙不朝別處去,身形疾閃,直撲霧色刀,“溫鐵羽,我不會讓你好過,你想用霧色刀領功?沒有這麼容易!”
原來她想要霧色刀是為了阻礙溫鐵羽,溫鐵羽為順德帝效力,這把刀果然和順德有關,赫千辰腦中思緒連閃,手中動作也不慢,木匣在赦已手中被他一撞,匣中刀光飛上半空。
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其牽引,不少人舍下自已的對手飛撲過去,滿是熱切的眼神齊齊落在這把刀上,最後卻眼看著霧色刀被一個人的手接住。
暗紫繡金的衣襬在光下耀眼奪目,拿刀的人卻冷眼孤絕,橫刀在手,眉間煞氣與霸氣並存,血魔醫,赫九霄!
眼見刀在赫九霄的手中,眾人的熱切被澆滅,交戰的情勢因為霧色刀而緩了一緩,但有些人並沒有被這把刀吸引,無麵人早已喪失心智,對身外之事毫無所覺,手起劍落,血落人亡,在他們面前的對手竟有不少在一招之內就貫穿的心口要害。
“老七!”死者的同門大吼,怒喝聲中再無顧忌的提刀砍去。
一張張空白的臉沒有任何表情,就算眼前是曾經的親人或好友,無麵人也不會有絲毫感覺,他們只知道聽令殺人,一場殺戮開始,許多人都不自覺的避開無麵人,他們不知道那張空白之下的臉會是誰。
赫連曉芙奪刀不成,不怒反笑,忽然從懷裡模出一個東西朝山頭拋去,轟然一聲,白煙冒起,赫千辰抬首一看,露出驚容,騰身而起提氣高喝,“此地就是神教巢穴,山上有埋伏!各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