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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溫。玄天青擁住她,便沉默不語。慢慢的桑孃的心開始跳的急驟,讓她難於呼吸。

玄天青低下頭,垂了眼靜靜的看著桑娘。她的眸子當中水波盈盈。藏著一絲驚慌與害怕。如同一個受驚的小動物。這個表面看過去堅強無比的女人。這個明明脆弱,卻又出乎他意料之外堅韌的女人。這個面對傷害她的人談笑風生暗地裡狠狠反擊,卻連蜘蛛都不忍傷害的女人。這個本來與他無關的女人……玄天青覺得自己的心彷彿有了一條裂縫。這個女人就如同毒藥,一點一滴的滲透了進去。

“我喜歡你。”

玄天青低下頭,抵著她的額頭,輕輕的開了口。桑孃的心裡,那種疼痛的感覺便越甚。怎麼可以如此喜歡另一個人。這樣的感情,彷彿每過面對一分便會加深一分,隱隱讓她感到害怕。若是有一天,這樣的感情消失,抽離,或者被背叛。她還活得下去麼?

“我不過一介凡人。”桑娘輕輕開了口:“姿色普通,生命短暫,無甚特別之處,我……”

玄天青輕輕伸手摁住了桑孃的嘴唇,堵住了她想說的話,淡淡的開了口:“他人與我是螻蟻。你若在我心中不同,便自是不同。”

玄天青的臉又往下挪了點。他的鼻息繚在她的臉頰邊。這樣曖昧的接觸讓她的面板髮燒。玄天青抬手點住了她的下顎,正待開口,眼裡神色驟然一變,閃過強烈的愕然:“……大狗?!”

“什麼?”桑娘茫然的看著玄天青。玄天青長身而起,閉上眼睛又仔細的感受了一下什麼,突然伸手拉過桑孃的手,上面赫然繫著佛手鈴。這是當日殺跋博峰之時,為了掩蓋他的妖氣而系在她手上的。此後黑東生便再未討去。玄天青於是臉色大變,抬頭看向桑娘:“……桑娘,我們得速速回府。黑東生的妖氣……消失了。”

暴雨傾盆。燈光照耀下飛濺的雨點有一種朦朧的美。七巧節未嫁的姑娘們向來都是守通宵的。此刻綵衣坊的姑娘們並沒有因為大雨而壞了興致,依然全部擠在偏廳裡。玄天青與桑娘一路急行回了府,在屋簷上輕點而過,瞥了一眼依然談笑風生的女兒家們,徑直便趕向黑東生所在的南苑。黑壓壓的雨幕裡,南苑的房頂上早已站了一個人。聽見破空聲,他平靜的轉過了身子,深邃的目光便向二人投來。桑孃的心微微一跳,是汴滄月。

“如何?”汴滄月開了口。他的身體周圍有一層肉眼看不見的氣場,將雨幕隔絕在身體之外。雖然雨驟風急,他卻半點不沾衣。他淡然掃過桑娘,視線空洞的落在黑暗裡虛空中的某一點。

“是。”玄天青肯定的答覆。他顯了妖身。狐火繚身。雨點尚未近身便被蒸發作輕煙。他與桑娘便像包圍在淡然地雲霧之中:“佛手鈴還在桑孃的手上。”

汴滄月不再說話,輕輕騰身而下。自從脫離水陣之後。黑東生便一直昏迷不醒。本來以為是平常事。讓他在房間裡自個歇著。不成想今日竟然妖氣全無。

植物修煉的妖怪,在法力還不高深的時候,身上便會帶有本體的味道。如桃樹精。若為男便會有淡淡的桃木味。若為女,則有悠悠的桃花香。但是一旦成精化人,脫離了本體,便是木靈之氣。在山野樹林之中木靈之氣可以激發所有植物的共性為他所用。在平日裡又可收斂起來,與普通人完全無異。至於其餘的妖怪,無論是天生的還是後天修煉的,妖氣都將伴隨其一生,如果妖氣消失,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已成功渡過天劫成了散仙,二是他已經丟了性命。

黑東生的道行,顯然還沒有到得成大道的程度。三人進了房間,屋子裡黑漆漆的。偶爾屋外一道閃電破空亮起。照得房間裡一陣一陣的慘白。閃電中看過去,黑東生毫無生息的平躺於床鋪之上,渾身僵硬。

玄天青放開了桑娘,上前一步。只見黑東生臉上面板髮黑,臉型也略有些變形,幾乎已經認不出來他原來的樣子。玄天青只是微一皺眉,便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如羊脂一般的白玉小瓶,拔掉塞子,從裡倒出一顆黃豆大小的珠子,掰開黑東生的嘴唇放到了他的口中。

“死了不到一刻。屍身竟然僵硬成這個樣子。”

玄天青皺著眉頭,捏了捏黑東生的胳膊,轉頭看汴滄月:“你認為如何?”

死了?!桑娘大驚。撲上前來看,被玄天青伸手攔腰抱住。桑娘抬頭,從他和汴滄月的眼裡卻看不見絲毫的悲傷:“黑大人他……”

“死了。”

汴滄月冷然開口。輕輕一揮袍袖。嘴唇動了動,便從臥榻的周圍冒起很多片蘭草的葉子,服帖的一片一片帖負於床簷之上,成一圈將黑東生團團包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