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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了他有什麼不同。以往的汴滄月,無論何時處於何種境地,淡淡的眸子裡總是透著一種冰冷,那是一種從內心深處折射出來的目光,生疏有禮冷淡。而今的他眼睛裡的那一抹冷漠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淡的傷痛。桑娘不敢再看他的眼:“分別數日,不知汴公子去了哪裡?桑娘前兒個經過年桑樓,那邊也是歇業多日。還以為汴公子已經離開了平石鎮。”

汴滄月淡淡的嗯了一聲。轉身坐下,仰頭看著天上的銀月,突然開了口:“地府之中,天空永遠是血紅與死氣繚繞的黑色。那時從未曾想過,有一日會在這樣的夜空下仰頭便可看見月色。”

桑娘復又坐了下來,偏頭看著汴滄月。這個男子無疑是出色而豐潤俊朗的。汴滄月低了頭,伸出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撩撩腳邊的一株雜草:“當日我便如同它一般。”

“人總道暗月幽蘭會吸人精氣,害人性命,是邪妄之物。養的人便越來越少。陽間的暗月幽蘭於是便幾乎絕了蹤跡。汴某幸運生長於地府之中,又僥倖成了精。初到陽間便遇上一個得道高僧,拜他為師,一路下來小有所成。只是距離得成大道始終有一條不能跨越的鴻溝。許多的妖怪得成大道之時的天劫是天雷。而汴某因了成精化人之時未染任何殺孽,天雷一劫便平安渡過。”

汴滄月頓了頓,沉默了半晌:“當日裡大師曾經告訴汴某。暗月幽蘭成精本就是違反天地的規律。如此邪惡之物雖未染任何殺孽,若想得成大道卻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滄月初時不以為然。待到修煉了一萬餘年依然無所進展,方才明白大師的意思。”

“……那,現而今呢?”桑娘輕輕開了口。汴滄月聞言轉過了頭來。月光下他的目光專注溫柔,讓她的心竟然不可抑制的一跳,慌忙錯開了眼去。汴滄月唇角嚼起一絲淡淡的苦笑:“現而今,我總算是找到了我的天劫。成佛成魔,也許就在一念之間,桑娘。”

杏仁的《仙緣》(原名以樹之名),此卷主角的來源地~~

王大娘收了撐窗戶的撐子,仔細把木窗關好了,回身又掛上了今年新繡的窗簾,方才拍了拍手轉過身來。這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冷了。前幾日綵衣莊送來了今年最新的刺繡樣子。這眼瞅著進了秋,府裡又多了這許多口人,也是要早早的準備冬衣。王大娘合計著抬頭看了一眼桑娘,她正低著頭仔細打量手上的賬本呢。自從公子爺接手賬房的事情以來,夫人已經很久沒有查過賬了,今兒個也不知是怎的,一大早便跑來書房,到現在都快兩個時辰了。

王大娘走到門邊,吩咐木匠們把掛門簾的木杆固定的結實點。這一過來遠遠的便瞅見了公子爺正穿過天井繞進長廊。王大娘轉了轉眼:“師傅們也都忙了一上午,不如都停一停,喝口水歇息歇息。這眼瞅著也到用午膳的時間了,不如下午再接著做就是。”

幾個木匠聞言千恩萬謝的從搭梯上跳了下來。王大娘看看玄天青快進這邊的院子了,趕緊給桑娘福了一福:“夫人,老奴這會兒先去廚房吩咐午膳的事情。您先忙著。”

“嗯。”桑娘頭也不抬,仔細對著營銷紀錄。過不多時便聽見木門被人輕輕推了推,發出吱呀一聲響:“怎的了?”桑娘抬頭,才發現來人是玄天青,不由得怔了一怔。他已經換上了秋衣。今年的秋衣是他們成衣坊新出的一批款式。玄天青身上這件是深黑的緞面長袍,上面用暗色的花紋襯底,再用純金的線描紋。繪的是祥雲圖騰。就連襟口的扣子都是用上好的綠瑪瑙做成。他穿上了這樣的袍子,越發襯出他高大修長的身材和奪人心魄的氣質。桑娘竟然不敢和他對視,偏過了眼去:“不是說絲綢行會有要事?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什麼要事。一幫人互相推託罷了。”玄天青進了房間踢上門,轉身一邊把手上的一個黃色封的信函放到茶几上,一邊順手解開了領口的幾顆袖子,狹長的雙眼微眯,掃了桑娘一眼:“回頭告訴成衣坊的人,這領口做低點。今兒個一上午勒得我喘不過氣來。”

桑娘放下手上的賬本,走到玄天青近前,拿起了他放在茶几上的黃色信函。果然是一封朱漆公文。不過從這信函的質地來看,品級並不算高。此時那朱漆的火封已經被人揭開。桑娘順手抽出了裡面三折的信紙鋪開來看。

“……糧草官?”桑娘微皺著眉頭讀完了信,抬頭看了玄天青一眼:“你同意讓他的糧隊住到桑府?”

“嗯。”玄天青索性拉開了斜扣到胸前的衣襟,鬆了口氣轉身在椅子上坐下:“最近邊關衝突不斷,我們內裡受到的波及不大,不過據說邊緣城市戰爭加上天災,早已斷糧多時。前些年魏陽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