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同。
汴滄月的身上,永遠都是那樣溫暖的感覺。即使他的眼眸深處藏著生疏,他也是溫潤有禮。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木靈之氣的關係。他總是讓人覺得舒服親切。可是此時,他的身上湧動著深黑冰冷的氣息,據人於千里之外,又帶著讓人心顫的森寒。從未在他身上出現過的妖氣海浪一般爆發出來,幾欲將人湮成粉末。
空氣幾乎凝滯不能流動。桑娘輕輕呻吟了一聲,帶著異樣的曖昧,緩緩睜開了雙眼,卻是水波盈盈沒有絲毫的焦距,雙唇微啟,呢喃出一句聽不清的句子。她抬了抬手,又無力的垂了下去,身子如蛇一般的扭動著,抬眼向玄天青看來。
妖氣凝結。空氣中憑空生出無數翠綠的細枝。網一般的糾纏攪擾,帶著異樣的曖昧,流動著浮迷的氣息。淡淡的香氣四溢,桑孃的眼波盈盈,幽黑的髮絲在白皙如瓷的肌膚上纏繞,格外分明的反差帶著讓人無法抑制的心動,吸引著人的視線。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她也會有如此魅惑的一面。玄天青的視線與桑孃的視線膠著,便再也移不開。她的櫻唇微啟,眼神中帶著淡淡的憂傷,目光迷茫,微微泛著水光。她靜靜地看著他,彷彿連輕輕的嘆息都帶著誘惑,讓他忘記了此時是何時,此地是何地。他想要這個女人。將她緊緊地擁在懷中。只有感覺到她溫暖的肌膚他才會覺得她的真實。玄天青邁了一步,猛然間耳邊傳來一記銳利的敲擊,震得他一顫,魂魄彷彿都被這樣的聲音所擊透,頓時渾身冰冷,靈臺也變得清明起來。玄天青低頭,桑娘依然妖嬈的橫臥在地面之上,帶著曖昧的微笑看著他,輕輕向他伸出了雙手,這次他卻看得分明,她美麗的眸子中,有兩團漆黑的霧在繚繞。她的肌膚之上佈滿蛇鱗一樣淺淺的紋理,她的下半身隱藏在長長的裙裾之中,卻依稀可見線條柔滑起伏,完全不似人類的雙腿。桑娘見玄天青不為所動,輕輕的開了口:“天青……”
“幻由心生。”
無慮大師手執銅環杖破空而來。空中拈起自己胸前的佛珠,猛地拽了下來,抬手向著桑娘扔了過去。佛珠帶著金色的光芒,高速旋轉著罩向地上的桑娘。桑孃的眼眸之中頓時流露出讓人心憐的驚懼神情:“天青……”
玄天青冰魄血刃頓時破掌而出,斜地裡一刺,迎面攔向急飛而至的佛珠,身形如鬼魅般一晃擋到桑娘身前,探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入手方覺一陣異樣的冰寒。她的身子仿若大理石雕刻而成,明明看上去細軟如瓷的身體,觸手卻是異樣的冰涼堅硬。玄天青心裡一驚,身後桑娘已經蛇一般的繞了上來,下身一卷露出了青色的鱗尾,緊緊纏繞在玄天青的身上讓他動彈不得,她微抬眼看著急飛而至的佛珠,被他握住的手反手握住他的,貼近了他的耳邊:“明明知道不是,為何還要救?”
背後傳來一陣劇痛。什麼冰冷陰寒的東西刺進了自己的身體裡。玄天青渾身一凜,眼睛一沉,冰魄血刃回手繞起一個劍花刺向自己的身後。耳邊傳來桑孃的大笑聲:“我可不陪著你死啦!”語罷輕巧避過了冰魄血刃的攻擊,飛身後退,尖銳的尾尖從玄天青的背後拔了出來,帶著一路飛濺的溫熱血液。
轉眼之間佛珠已經近在眼前。猝不及防間眼瞅著佛珠便要擊在玄天青的身上。正當此時,斜地裡飛過來另外一顆佛珠,硬生生的將第一顆佛珠打了開去。無慮大師落地搶前一步堪堪扶住玄天青微晃的身體,抬眼看向妖嬈直立,懸於半空之中,人頭蛇身的“桑娘”。
無慮大師輕念法咒,佛珠雙雙飛了回來落在了他平攤的手心裡:“月幽蘭,數萬年的修為,萬萬不要毀於一旦。”
汴滄月緩緩抬頭,睜開了眼睛。他的雙眼繚繞著血色的火焰,周身黑色死氣流動。他一抬頭,空氣中不斷生長纏繞的碧玉長藤頓時停止了生長,漸漸枯萎,腐化成血水滴落在地,又迅速滲透進了地底深處。
“蠢貨。”
“桑娘”嬌笑著開了口,慢慢扭動著蛇腰飄到了汴滄月的身邊,極盡妖嬈的輕輕靠著他的身體,媚眼如絲的看著面色蒼白的玄天青,得意的甩了甩自己尖銳的長尾:“人均說玄狐狡詐,在我看來,也不過如此罷了。”
汴滄月的身後,大地隆隆作響。巨大五匹的兩生樹緩緩從地底升起。碎石飛濺,滿樹的芳華與斑駁的樹身在月光下流動著銀色的光華。桑孃的身子被兩生樹上的長藤牢牢纏住了,繭一般掛在樹枝之上,僅僅露出一個頭來。
“想要她?”
“桑娘”微笑,看了看掛在樹上裹屍一般的桑娘,抬起手指輕佻的彈了彈汴滄月冷然的面頰,陰森的目光投向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