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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漸消散,又變成了那樣星星點點的碎片。男子臉色大變,抬頭看天,月亮緩緩移動著,夜空中青紫色的雲彩在風的吹動下不斷的撩過月身,讓投下來的月光忽明忽暗。

“月中快過了。”

玄天青輕哧一聲,長刀火焰暴漲,劈向閃著耀眼白光的兩生樹。男子猛揮雙手,無數蘭草葉掙扎著從地面破土而出,在狐火中焚成屢屢青煙。圍繞著兩生樹的空氣彷彿也被這樣高溫的火焰燎得蒸騰,扭曲了空間,讓兩生樹的樹身彷彿也跟著扭動。

月光突然大亮,瞬間又黯淡下去,恢復了平常的微光。月亮緩緩滑過夜空,過月中了。

環繞著兩生樹旋轉的那些光團頓時衝向遙遠的夜空,若流星般飛散而去。兩生樹又顯出了本來的模樣。只是樹身光潔,只有褐色的樹幹,不再有那些掙扎的人頭。樹身慢慢往回縮小,呼吸之間便縮小到一尺來高。旋轉中繼續回縮,終於成為了一顆杏仁般大小的青色種子,心臟一般微微跳動著。

男人身子微晃。冰晶已經蔓延到了他的手臂之上。玄天青落到地面,長刀撐起身體微微喘氣。男人看了一眼恢復成種子的兩生樹,輕嘆一聲。猛地用力,纏繞住桑娘冰身的蘭草葉頓時碎裂成滿天冰晶湮粉,折射著月光漫天飛揚。

“罷了。”男人落地拾起種子,揣回懷中。轉身看著仍然浮在半空中的桑娘,微牽起唇角看了玄天青一眼:“我很好奇,願意讓你不惜付出這麼大代價的女人,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眼見未必為實。”玄天青淡淡的開口。火焰一燎。長刀從他手上消失。他的臉上盤旋著濃烈的死氣。狐火漸漸熄滅下去。

男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了一眼手上的種子:“要再過九千九百九十八年,她方能成為今夜的模樣。命數。成精化人,對我們而言,格外的難呢……”

男子的身形隨著他的聲音慢慢消散。四周圍的景色,時光倒退般迅速恢復。玄天青站在正中一動不動。月亮移到偏東方向的時候,桑府又恢復了初始的模樣。院子裡大樹在黑暗中微微翕動著樹葉,發出波浪般的沙沙聲。長廊下桑府的燈籠發著微光。半空中桑娘胸口的長刀化為一道光芒消失,她的身體慢慢落下,落到玄天青的懷抱中。

玄天青看著桑娘熟睡的容顏,伸手輕撫過她的面頰。廂房的燈亮了,小香披著外衣跑了出來:“……公子,可是需要什麼?”

“沒事,你歇著吧。”玄天青抱著桑娘邁下院子:“我要帶你家夫人,去一個地方……”

彷彿經歷了一場大夢。桑娘從極度的昏沉中清醒過來。抬眼,玄天青淡然地面龐正在上空,他已經恢復了黑髮黑眸,感覺到自己的注視,便低下了頭來。桑娘這才發現自己正在他的懷抱中,而他策馬狂奔在荒野之外,夜色之中。

先前的那一切是場夢嗎?桑娘抬起手,渾身還是沒有什麼力氣。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吧。自己嫁的是個人,卻被自己夢見了是個妖怪,還夢見他用長刀刺穿了自己的心臟。那一瞬間身體是那麼的冷,生命像水一樣從自己身體裡流失。桑娘抬手摸摸心口。心臟還在穩穩的跳動著,果然是場夢……

“桑娘。”

玄天青勒住了韁繩。馬兒人立而起,不甘的嘶鳴一聲。這樣的震動讓桑娘越發的偎進了玄天青的懷抱。桑娘只覺臉上微微發燒。想離開他的身體,可是渾身無力。

玄天青抱著桑娘跳下馬。他們不知道奔到了哪個山頭。放眼望去,柔順的山峰連綿起伏,一望無際。山顛之上沒有樹叢,有的只是如海的鮮花,隨著夜風潮湧一般波動。

“這是……”

桑娘為眼前的美景震涅。冰涼的夜空氣中充斥著清新的花香。這不知名的鮮花有著翠綠的長莖,柔韌修長的葉片,頂端的花朵潔白,兩三根淡黃色的花蕊。皎潔素雅。夜風的推動下,花朵便如雪海一樣翻湧,露出下面的綠波。

玄天青抱著桑娘坐下。他的懷抱溫暖乾淨。玄天青輕輕蹭了蹭桑孃的額頭,淡淡的開了口:“世間的生靈,以人為尊。所有的一切生物,只要是有些靈氣的,都千方百計想要成精,為的不過是擁有一具人形。”

是了。那一切不是做夢。她是在爺爺的指腹為婚下嫁了一個狐狸精。他也曾經用刀刺穿了她的身體。是因為這樣,所以她的身體才會這般虛弱嗎?桑孃的手指繼續在心口摩挲,隱約摸到了一個小小的凸起。

“我……死了麼?”

桑娘抬頭看著玄天青。玄天青握住桑孃的手,指尖滑過她的胸口,帶著讓她心顫的觸覺。他的眸子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