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對完了。”玄天青靜了靜:“黑東生呢?你不是與他同去,怎的和汴滄月一道回來?”
“那邊丟了個孩子,黑大人在找呢。”桑娘一轉頭看見玄天青凝重的臉色:“……怎的?”
“……汴滄月和你同車,就說了關於開店的事情?”
那你以為我們還能說什麼。桑娘不悅的看著玄天青,卻見他臉色嚴肅,不似開玩笑。低頭想了想:“……還……說到了木靈之氣和妖氣……他說他收了木靈之氣,鬼差便追不到他……”
“昆子!”玄天青一撩車簾:“速去縣衙!”
馬車一路急馳到了縣衙。玄天青抱住桑娘飛身下車。縣衙裡燈火通明,大門處李三和崔五正在當門神,見著玄天青便行了一禮:“玄公子!”
“黑大人呢?”玄天青嘴上問道,腳下卻不停歇。遠遠聽見李三在後面回答:“……在後院的西邊廂房裡……”
玄天青到了後院,腳步為之一頓。整個後院黑漆漆的,唯有西邊廂房亮著燈。院子裡正有一個小丫頭提著食盒在敲西廂房的門。見著玄天青和桑娘便轉過身子福了一福:“公子爺,夫人。”
怎的這麼眼熟的?桑娘打量了小丫頭一番,見她穿著桑府下人的衣服,手上三層的朱漆食盒上也雕著桑樹枝:“你是……”
“回夫人的話。奴婢是新進府的小榕。前兒個夫人才從任牙婆子手上買進府的。”
難怪。當時人是王大娘選的。她不過看了一眼。桑娘點點頭,看看小榕手上的食盒:“這是……”
“回夫人的話,這是王大娘怕黑大人餓著,命奴婢送過來的夜宵。”
說話間西廂房的門開了。黑東生看見玄天青怔了一下,隨即挑起了眉毛:“你來這裡做甚?”
“看看你怎麼死的。”玄天青一扯嘴角,臉上流露出一絲嘲諷的笑。黑東生皺了皺眉頭。小榕轉身對著黑東生怯怯的福了一福:“黑大人好。”
“你將食盒放進屋裡,就隨車先回去吧。我們與黑大人還有事相商。”
玄天青淡淡的開了口。小榕應了一聲是便轉身往屋裡走。小榕剛一轉身,玄天青暴起傷人,只見他掌間寒光一閃,冰魄血刃崢的一聲清響顯形在空氣之中。凌空撩起一道冰寒的刀光,便向著小榕的背後砍去。
幾乎是同時,小榕的右手如閃電般襲向一旁的黑東生。感覺到身後迫人的寒氣小榕不得不轉身,右手一抬架住了玄天青的長刀。仔細看時,哪是什麼手,明明是一隻佈滿了鱗甲的巨爪。
小榕藉著這一架之力飛身後退,一彈一躍,便衝破了西廂房的房頂脫離了玄天青的追殺。明月當空,小榕立於屋簷之上,絲絲灰色的妖氣從她身上瀰漫出來,院子裡頓時妖氣蒸騰。
“露馬腳了呢。”玄天青倒轉長刀撐在地上。不知道何時他也變作了妖身。玄天青懶懶的看了黑東生一眼:“大狗,我替你找到了朝廷重犯,你怎麼謝我?”
驀的一道弧形光波砸來,玄天青輕笑著側身避過。黑東生微微一縱,右手一伸,一個巨大的狼牙棒便出現在他手裡,橫地裡便向小榕砸去。
夜空中響起一聲淒厲的嘶鳴。小榕一飛沖天,半空中猛然張開一對巨大無匹的翅膀,擋住了皎潔的月色,強烈的腥風便撲面而來。她的雙腿也化作一雙利爪,當胸便向黑東生抓來。黑東生不得不調轉狼牙棒的去勢,擋住了利爪的這一抓。只聽見半空中一聲巨響,頓時火花四濺。
“只怕三姨太當時就是被這一抓致死的吧。”
玄天青在旁邊冷哧了句:“你倒聰明,知道把孩子帶走吃掉,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還知道用法寶掩飾自己的妖氣,讓我們無處追尋。今兒個若不是你自己送上門來,我們還真找不到你呢。”
半空中小榕已經完全顯了妖身。只見一隻猙獰的巨鳥,光禿禿的額頭,血紅的眼珠,偏偏在鳥喙的地方生著一張生動的人臉,此刻正狠狠盯著下面的幾人。人面鳥翅寬約五丈,渾身灰色利羽,翅尖上佈滿寒光閃閃的尖刺,肚腹之下一雙佈滿鱗甲的雙爪。她這一顯原型,頓時看見大張的雙翼下利羽上一個一個插著的全是孩子的頭顱,都是驚恐萬分的表情,彷彿將死亡永遠的凝固在了這一瞬間。
“天……”桑娘倒吸一口涼氣。黑東生落到房頂上,狼牙棒交錯一分,頓時化作帶著銳刺的雙刀。黑東生騰起的同時玄天青腳尖一點也急衝而上,冰魄血刃繚繞著青色狐火同騰著黑色妖氣的雙刀同時向人面鳥襲去。人面鳥猛地張大嘴吸了一口氣,往外一噴,漫天便是黑色的腥液。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