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過你的眼睛……”

“什麼？”

“他們說你的眼睛能看見鬼！”

“可是我現在只能看見你……”査克西緩緩睜開眼睛。

“是嗎？”田一綠露出驚詫的表情，身體不由得向前傾。

“恩，還有你身後那個男人！”

包廂裡一下子安靜了，田一綠狐疑地朝身後看了看，並無異常，便轉過身來。

“那有人啊！就我們兩個嘛！”

“那個男人穿著一件米黃的大衣，臉已經爛掉了，手裡拎著一個公文包……”

“啊！你別嚇唬我啊！”

“他現在就站在你旁邊……”

“啊！”田一綠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呵呵！”

“你還好意思笑啊！幹嘛要作弄我啊？”田一綠似乎有些生氣了。

“做我們這一行的，天天都和屍體打交道，有什麼好害怕的！”

“你也知道我天生膽子小，所以才做文職的！”

“是你說我能看見鬼的嘛！”

“那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呀！別再嚇唬我了！”田一綠悻悻地又坐回到椅子上。

“這個世界，無論你膽子大小，都必須面對死亡！這一秒我在和你吃飯、聊天，但下一秒我可能就成了死屍……”

“這樣說你也在同隨時都會變成屍體的我一起吃飯、聊天了！”

“是啊！不過我不怕！”

“可是我好怕啊！想一想，都渾身不舒服！”

（15）

斜對面的街道上，一輛有軌電車慢吞吞地朝前開去。

“生命是一段旅途，只是我們還不清楚會在哪個路口下車……我們各自懷揣著秘密一路向前……”

“那你有秘密嗎？”

“你爸爸沒有告訴你嗎？”

“他才不會和我說什麼事情呢？只會訓斥我！”

一想到科長那張總是皺著眉頭的黑臉，就覺得似乎世界末日就要降臨了。

“你父母是做什麼工作呢？從沒聽你提及過！”田一綠見査克西沒有說話，便追問道。

“他們已經去世了！”

“不好意思啊！”

“沒關係，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哦，真是可惜……”

“不過，我覺得他們一直都在我身旁，從未離開過……”

“你……你又要嚇唬我？”

“沒有，我是說真的！”

“那他們說你能看見鬼，也是真的嘍？”

“呵呵，那你相信這世界上有鬼嗎？”

“我不知道啊！”

“所以我才說，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有可能是場騙局！我們要用心去體會，那麼你的感受肯定會完全不同！”

田一綠順從地閉上了眼睛，四周安靜至極。眼睛正前方的位置，原本是黑漆漆地一片，慢慢浮現出了人影，雖然面容模糊，但覺得不是査克西，那看起來像是一個老人，嘴角上翹，似乎是在微笑，周圍的人影漸漸多了起來，大家都好奇地打量著她。

“啊！”田一綠慘叫了一聲，迅速睜開眼睛，胸口隨著呼吸，起起落落。

“我看見了，這裡……有好多人！”

“不是告訴你，不要相信眼睛了嗎？”査克西用手指著眼睛的位置。

“我剛才可是閉著眼睛的啊！”

“可能是你醉了！出現幻覺了！”

“是嗎？”

“恩。那你說說你的秘密吧！”

這句話果然起作用了，田一綠安靜了下來，她朝査克西眨動著細長的睫毛，並沒有說話。其實她的全部秘密就是他，可這句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對了，你到現在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這麼關心這個案子？雖然你剛才沒有明說，但是和你眼睛有關係嗎？我聽爸爸說這就是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案，難道不是嗎？”

“反正我覺得不像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可是我爸爸不是說，讓你不要擅自行動嗎？”

“那你願不願意幫我呢？”

“我？”田一綠衝査克西莞爾一笑“那也得看你表現了！”

“請吃飯？沒有問題！”

“沒勁！你就不會想點別的點子了！”

査克西禁不住笑了，雖然自己不是很喜歡田一綠，可是今天卻和她聊了這麼久，這十年來還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