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回來了,當然要將這些衛士全部收回。他就是要讓劉協明白,靠各種小心思得來的利益,終究是不牢靠的,只用把心思用在切實提高自己的實力,才是正道。
半個時辰後,樓船靠在黃河南岸,太傅皇甫嵩、司徒楊彪領著百官上前迎接,一一寒喧。這裡不是朝堂,不是研究問題的地方,大家只是客氣一番,劉辯除了當眾對楊彪等輔政大臣的工作表示認可之後,沒有說其他的話。可是這一句話,卻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設立輔政大臣主政,並參考其他群臣的意見來決策國家大事,這是皇權讓步的一個象徵,雖然微不足道,卻代表了劉辯的誠意。楊彪之所以認可劉辯,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劉辯願意主動限制皇權。荀彧認可劉辯,同樣出於此。可是輔政大臣的設立是有一個前提的,那就是劉辯不知道能不能回來,而劉協又年幼,暫時承擔不起這個重任,所以才能輔政大臣來分擔責任。
現在劉辯回來了,如果劉辯就此撤消輔政大臣,那他和漢武帝任命霍光等人為輔政大臣一樣,不過是一個過渡手段,儒門空歡喜一場。如果劉辯依然保留這個制度,那才是真正有意讓權,儒門的希望才有可能得到滿足。
楊彪原本一直想找個機會和劉辯商量一下,沒想到劉辯當著眾人的面對他們的工作表示認可,並鼓勵他們再接再厲,這就是要將輔政大臣的制度繼續推行下去了。楊彪心裡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而親耳聽到這個訊息的百官也因此鬆了一口氣。
這雖然只是一小步,卻足以表明劉辯的態度,朝廷中那些對劉辯歸來後能否與儒門合作持觀望態度的人也因此放下了最後的擔心。在朝廷和袁氏之間的選擇,他們不需要再考慮太多了。
……
劉辯一個人走進了濯龍池,皇后唐瑛跪倒在密室門口,手裡抱著一個襁褓中的嬰兒。
卞氏頭上裹著一塊手帕,跪在唐瑛身後,面如滿月,臉色紅潤。曹彰跪在她身邊,偷偷的抬起頭,轉動著兩隻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劉辯。一年不見,他已經想不起來劉辯是誰了,卻又覺得有些眼熟,正在冥思苦想。
劉辯看著唐瑛懷中的孩子,一時有些感慨。
文武百官都去迎接劉辯,皇后唐瑛卻一直沒有露面,劉辯就猜到了結果。肯定是卞氏生下了一個男孩,唐瑛卻不能肯定是不是他的血脈,生怕一旦露面,反而引起不必要的騷動,更怕有人暗中窺伺,趁她去接駕的時候對卞氏母子下手,所以乾脆不去。
劉辯扶起唐瑛,又示意卞氏母子起來,從唐瑛手中接過襁褓,撥弄了一下孩子肉乎乎的小臉:“男孩女孩?”
“男孩。”唐瑛有些緊張的看著劉辯的神色。“陛下,可曾感覺到一些血脈相連?”
劉辯瞥了唐瑛一眼,又看看卞氏。“不用懷疑,是我的孩子。”
唐瑛鬆了一口氣,笑容綻放,眉眼也變得生動起來。“陛下這麼肯定?”
“因為她。”劉辯抱著孩子,走到卞氏身邊,摟著卞氏的肩膀輕輕晃了晃。“她又不笨,你那點小心思,真以為她看不出來?我不回來,她還有渾水摸魚的可能,我既然回來了,她如果心裡有鬼,又怎麼敢還在這裡。”他將卞氏摟在身前,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笑道:“你那究竟是什麼妖術,教教皇后吧,她可是想孩子想得快瘋了。”
卞氏羞得滿臉通紅,唐瑛的臉上也飛起了紅雲,她輕輕的掐了一下劉辯的手臂。“陛下,這裡可是皇宮,不是草原上的帳篷,謹防隔牆有耳。”
“哈哈,你也是堂堂的皇后,不是蠻夷女人,是不是?”劉辯哈哈大笑:“如果在你這兒還不能開幾句玩笑,那還有什麼地方可以輕鬆一點,難道只有在草原上,我才能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嗎。”
“好吧,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唐瑛有些無奈,轉身又拿過一件東西,遞到劉辯面前。“臣妾不辱使命,完壁歸趙。”
卞氏說道:“陛下,為了保護玉璽,皇后這一年的時間都沒有離開濯龍池半步,盡心盡職,可是吃了不少苦呢。”
“你們都辛苦了。”劉辯接過玉璽,掂了掂,又還給唐瑛。“暫時還是由你保管吧。”
唐瑛眉頭一挑,卻什麼也沒說,又收了起來。正如荀彧所說,能成為劉辯最信任的人,她非常驕傲。這個任務對她來說是責任,更是榮耀。
劉辯低下頭,看著懷中的嬰兒,想了想。“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就給他取名為植,字子建吧。希望朕在有生之年,能夠植百世基業,建萬世太平。”
唐瑛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