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淮也附和道:“伯道說得對,等平定了山東,我們就能有更多的糧草輜重,自然能走得更遠。”
楊鳳回頭看看這兩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笑了笑,沒有說話。他當然知道劉辯可以走得更遠,一旦平定山東之後,他們也有更多的後勤支援。可是,這個機會未必還會落到他楊鳳的頭上,徵西將軍張遼是劉辯的同窗,現在更是長公主的夫婿,是劉辯親自選中的大將。徵西這樣的任務,自然要留給張遼來做,哪會給他一個黃巾出身的將領。
雖然楊鳳已經對劉辯感激不盡,可是一想到西征的功業與自己無關,他還是有些惆悵。
只是這些話,他不能對郝昭、郭淮這樣的下屬說,更不能當著董白的面說。
“回吧。”楊鳳留戀的看了一眼天邊的山巒,撥轉馬頭。
郝昭和郭淮見了,不由得會心一笑。他們都是少年俊傑,世家子弟,郭淮更是已經悟命之人,豈能猜不到楊鳳的心思。不過,他們也不好說,畢竟會不會讓楊鳳參與西征,只能由劉辯說了算。楊鳳也好,作為楊鳳下屬的他們也罷,都不能主動申請,以免有貪功之嫌。
只有董白心思比較單純,大大咧咧的說道:“楊將軍何必擔心。你是徵北將軍,草原上雖然粗定,可是鮮卑人還沒死絕,狼居胥山一帶還有很多部落有待將軍征伐,再打個三五年的肯定不成問題。到時候,我大父歸老,這鎮守北疆的重任,還能不落到將軍你的肩上。”
楊鳳聽了,哈哈大笑。
笑聲中,有一騎從遠處飛馳而來,奔到他的面前,繞了一個圈子,與他同向而行。馬背上的騎士大聲叫道:“將軍,紅日部落的大帥落置犍落羅追來了,大概有三四千騎,離我軍還有七十里。”
楊鳳眉頭一挑,笑道:“這是擔心我輜重不夠,趕著給我送牛羊來的麼?”
郝昭和郭淮應聲而笑。郝昭說道:“將軍,這可能是我們上次出征的最後一戰,可要打得漂亮一些。”
“自然如此。”楊鳳沉吟片刻:“伯道在左,伯濟在右,我自領中軍。至於董騎督,就辛苦你了,你領千騎截斷落置犍落羅的後路,先吃掉他的後勤。”
董白叫了起來:“為什麼又讓我去做這樣的事?我要與他的主力正面作戰。”
楊鳳笑道:“董騎督,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我們要想回程過得舒坦一些,就儘可能的要多劫一些糧草。落置犍落羅久經沙場,也不會不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他派去保護輜重營的也肯定是最善戰的部下。我把這個任務交給騎督,是希望借騎督之力,斷其後路。換了其他人,我還不放心呢。你要是不肯……”
董白聽了,轉怒為喜,忙不迭的說道:“好吧,好吧,我去。”一邊說著,一邊猛踢戰馬,吆喝著雪狼,飛奔而去。牛金帶著親衛,緊緊跟隨。
楊鳳給郝昭和郭淮使了個眼色,二人心知肚明,微微頜首。他們負責包抄鮮卑人的兩翼,會在鮮卑人的後陣會師。為了保證董白的安排,他們必須儘快切斷鮮卑人中軍與後軍的聯絡,減輕董白的壓力。這一方面是為了讓董白建功,以報劉辯和董卓對楊鳳的關照,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確保奪得鮮卑人的輜重,回程的時候過得舒服一點。
千里行師,他們不可能帶太多的糧食,必須以戰養戰。現在落置犍落羅不遠千里的來給他們送輜重牛羊,他們又怎麼能不好好的招待他一番。
他們朝夕相處,雖然各有稟性不同,可是在這個問題上,他們卻非常默契,當下無須楊鳳吩咐。郝昭、郭淮各帶一千人馬,向鮮卑人包抄過去。
半天后,兩軍相遇。
落置犍落羅追了近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邪火,現在看到漢軍迎上來,他二話不說,立刻下令發動進攻,並下令他的兒子落置犍諦敖率領親衛營衝殺在前,務必要給漢人一個下馬威。
不敢和劉辯親率的精銳正面作戰,難道還怕這些普通的漢軍?此時此刻,落置犍落羅心中充滿了必勝的信念。他要將這些不知天高地厚,孤軍深入的漢軍全部殺死在草原上,以報屠族之仇。
楊鳳等人同樣殺氣騰騰。大戰已經接近尾聲,落羅犍落羅可能是最後一個有份量的對手,放過這個機會,這次征途又怎麼完美?
郝昭猛催戰馬,一馬當先。他舉起手中的雕弓,拉弓如滿月,一口氣射出七箭。
七枝羽箭帶著嘯聲,離弦而去,撲向急馳而來的鮮卑人。
鮮卑人看到飛馳而至的羽箭,不甘示弱,一邊鬆開了手中的弦,一邊低下頭,儘可能的減少面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