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當然是有的。”劉協幽幽的嘆;長;風;文學 ;。cf+wx了一口氣。“其他的事,我不敢說做得有多好,至少沒什麼大錯。唯獨關於剖鯀吳刀這件事,我總覺得有些欠妥。”
陳群追問道:“如何欠妥?”
劉協沉默良久,慚愧的低下了頭。“顧慮太多。不夠擔當。當時看起來是滴水不漏,現在想起來,諉過臣屬,有失為君之道。我身為監國,受陛下保管剖鯀吳刀的重任,理當像司空一樣挺身而出,與戲志才周旋。縱使不敵,也不能將責任推給其他人。”
陳群點點頭。“臣也是如此想。”
“是麼?”劉協轉過頭,打量著陳群,眼神中全是自嘲。陳群也是這麼想。別人大概也是這麼想。可是在我自己主動承認之前,沒有任何一個人對我說起這樣的話。他們嘴上不說,心裡一定對我非常鄙夷吧。皇兄沒有歸來,他們不得不掩飾自己的心思。現在皇兄歸來了。他們沒有必要再掩飾了。
“是的。”陳群彷彿洞悉了劉協在想什麼。眼神卻依然平靜。他不緊不慢的說道:“由此可見,殿下雖然聰慧過人,卻依然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神。”
劉協愣住了,不明白陳群說的是什麼意思。他這是安慰我,還是鄙視我?
陳群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殿下,像陛下那樣十餘年懵懂,一朝悟命就脫胎換骨的畢竟是少數,而且他擁有巨龍,這是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比擬的優勢,即使殿下與他是兄弟,也不能相提並論。有漢四百年,能夠孵化巨龍的天子唯陛下一人而已。殿下如果以陛下為標準來衡量自己,自然會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以陛下的標準衡量臣子,則滿朝文武皆是朽木。”
劉協心中一動,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可是,如果將陛下這樣的天生聖明排除在外,殿下能以稚童之年做出這樣的成績,足以和歷史上的任何一位明君相提並論。殿下又何必自責若此?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改之,善莫大焉。臣等之所以一直未盡忠直之言,並非想做鄉愿,而是希望殿下能自明自悟。只有殿下自己明悟,才是真正的知錯,才能真正的悔改。”
劉協鬆了一口氣,臉色緩和了些。
“殿下,臣大膽推測,陛下放戲志才回到中原的那一刻,大概就已經知道他會來奪剖鯀吳刀。之所以不加以阻攔,無非有兩個目的:一是看殿下的境界有沒有提升,能不能戰勝戲志才。二是在不敵戲志才的情況下能做出何等反應,能不能擔起重任,是不是一個有合格的儲君。”
劉協苦笑一聲:“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陛下可能要失望了,我既不是戲志才的對手,也不是一個合格的儲君。”
“不然。”陳群搖了搖頭,一臉嚴肅。“殿下不宜妄自菲薄。殿下做得也許不夠,卻也不算太差。否則,陛下不會保持沉默,他會直接免除殿下的監國之權。之所以不表態,就是希望再看看,看看殿下能不能做得更好。”
“我能麼?”
“臣剛才已經說過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殿下有小過,亦有大善,兩相比較,堪稱賢明。”陳群頓了頓,又道:“治國如修行,誰也不能自己不犯錯,不走彎路。犯錯不可怕,走了彎路也不可怕,怕的是執迷不悟,知錯不改。夫子有四絕:毋意,毋必,毋固,毋我。殿下當銘記在心,時時對照。”
劉協沉思片刻,掀被下榻,正身直立,對陳群深施一禮:“幸得長文賢父子為師友,協幸甚。”
陳群恭敬的還禮。“殿下折節下士,謙卑為懷。臣父子能與殿下相處,亦深感幸甚。願殿下親賢臣,遠小人,任賢使能,勵精圖治,則天下幸甚,大漢幸甚,萬民幸甚!”
……
十月末,草原由碧綠變成了枯黃,劉辯也回到了彈汗山。
歷時三個月的西征已經結束,太尉董卓在稽落山大破鮮卑聯軍,徵北將軍楊鳳橫行千里,重創紅日部落,迫使西部鮮卑最大的部落紅日部落隨和連一起西遷,與幷州、涼州接壤的西部鮮卑草原正式被納入大漢疆域。
訊息傳出,草原上頓時熱鬧起來。那些實力有限,不足以和漢軍對抗的鮮卑小部落人心惶惶,有的被迫撤離,遠避漢人鋒銳,有的則權衡利弊後向漢軍投降,願意做大漢的子民,以免遭到漢軍的攻擊。而沿邊的漢人則欣喜不已。沒有了鮮卑人時不時的騷亂,他們可以安心的耕種放牧了。
太尉董卓年高,在完成了這次戰役後,光榮致仕,回隴西老家頤養天年。
太尉府主簿李儒轉幷州牧,全面主管幷州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