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辯將力的合成原理再次說了一遍。這個道理並不複雜,即使張魯等人不知道什麼叫向量,也能明白這其中的意思。這樣的道理在生活中也時常可見,並不生僻。相比於他們來說。劉辯只是用數學關係將這個原理予以數字化罷了。
但是,這卻不是可有可無的一步。由經驗主義走向科學的重要一步,就在於能不能用數理方法對既有的經驗進行總結、抽象。劉辯看起來推開的只是一扇窗。卻是通向實證科學的一道窗。
這才是他來到天師道的重要目的。
張魯明白了劉辯的用意,卻有些猶豫。這個什麼原理很簡單啊,一點神奇之處也沒有,作為一個專門的學問來研究是不是太沒前途了?研究這東西,能夠成仙嗎?
劉辯笑了。“萬丈高樓平地起。道法自然,如果連自然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又怎麼效仿?這些道理看起來簡單,卻是自然之理。大道至易至簡,卻形成了天道萬物。豈能輕視?再者,老子云。上善若水,何以言之?水善利萬物而不爭。固其一也,自甘於下,以卑弱自居,乃其真義。若以其理簡易而不肯為,又怎麼能說奉老子之道而行?”
張魯雖然有些不太情願,卻還是點了點頭。天子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如果還不答應,那就有點自討沒趣了。他躬身答應,承諾組織人員,按照劉辯指定的方向進行研討。
劉辯很滿意。他可不敢指望張魯一聽就覺得至理明言,只要他肯去嘗試,他相信張魯很快就會發現其中的妙處。這些研究也許不能讓他們成仙得道,卻很快能帶來實際的經濟利益。有了利,自然會激發他更大的熱情。
畢竟人還是要靠經濟利益才能生存,才能發展的。成仙得道,不食人間煙火的畢竟是少數。
……
大殿外,劉協和諸葛亮並肩站在廊下。劉協眉頭輕鎖,沉思不語。過了好一會兒,他微微側頭,輕聲問道:“孔明,陛下來鵠鳴山,不是求仙問道,卻與張天師討論力,是何用意?”
諸葛亮也有些意外。不過,他卻很坦然。
“殿下,成仙得道,畢竟是極難的事。陛下常說,修道者多如牛毛,得道者鳳毛麟角。天下需要有成仙得道的高人,卻不能只靠成仙得道的高人——且境界高明者往往生性淡漠,視蒼生如芻狗,未必肯為蒼生勞心費力——天下人的福祉還是要靠天下人自己,不能求助於神仙。力的合成雖然看起來沒什麼高深之處,卻正因為其簡易,才能為普通人理解,才能為萬民造福。臣以為,這正是陛下的高明之處。”
劉協輕輕的吁了一口氣,悵然若失。“仰之彌高,鑽之彌深。瞻之在前,忽焉在後。雖欲從之,未由也已。”
諸葛亮看了劉協一眼。“殿下何必如此,盡力而為可矣。陛下的境界固然超卓,卻不可能一個人撐起大漢江山,還需要長公主和殿下的襄助,還需要臣下的輔弼。陛下不僅不願以天下奉一人,亦不願以一人治天下,他求的是集萬眾之智,建萬世太平啊。”
劉協看了諸葛亮一眼,輕笑了一聲。
腳步聲響起,劉辯在張魯等人的陪同下,從大殿裡走了出來,目光似有意,又似無意的從諸葛亮的臉上掃過,嘴角一抹笑容一閃即沒。
……
安息帝國,伊斯塔赫爾城,阿那希特神廟。
戲志才揹著手,打量著神廟前高大的石柱,若有所思。
盧夫人打量著四周匆匆而過的人群,又回頭看著戲志才。“怎麼了?”
“似曾相識。”戲志才抬起手,撓了撓鬢邊的亂髮,眼神中有些苦惱。“我似乎在哪兒見過這樣的神廟,卻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盧夫人沒吭聲。她雖然是道門中人,可是在與戲志才相遇之前,她的足跡不出益州,見識其實很有限。戲志才不知道的東西,她就更插不上嘴了。
“不管他了,進去看看。”戲志才一擺手,邁開大步,向神殿走去。
兩個持矛而立的武士立刻上前阻攔,戲志才視若不見,徑直走了過去。武士大怒,手中長矛直指戲志才的胸口,正準備將戲志才刺殺在當場,盧夫人忽然閃身迎了上去,雙手劃圈,輕輕一帶,兩個武士立足不穩,摔在一旁。戲志才緩步從他們身邊走去,邁進了神殿。
武士大聲的叫嚷起來,走廊上頓時響起一片腳步聲,數十名全身甲冑的武士從兩側奔了過去,將戲志才和盧夫人圍在中間。
戲志才眼神一閃,就準備動手。盧夫人連忙按住了他,輕輕的搖了搖頭。
這時,一個身材高大,面相威嚴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