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如果要安排張儉逃難,易如反掌,卻不會安排他到鮮卑。更不會讓他成為和連的老師。張儉當年名高,有氣節,卻不夠沉穩。一聽黨錮事起,就亂了方寸,倉惶出逃。如果有儒門安排,何至於如此狼狽。”
劉辯哈哈大笑。“你不要緊張。不管怎麼說,和連也算是儒門中人,他受了你們儒門的教化,卻沒有忠誠於我。你是不是該給朕出點主意,收拾了這個反噬的敗類?”
荀彧無語。“陛下要擊敗和連。不過是舉手之勞,何必來考校我。”他頓了頓,又道:“其實,和連將西部鮮卑的幾個部落聯合在一起。對陛下更有利。如此,可一擊而定西部鮮卑,免得曠日持久,與鮮卑人在草原上追逐。”
“這倒是個道理。不過,凡事有利有弊,和連的安排使我們原先的計劃無法實現,必須有所改變才行。”劉辯摩挲著唇邊淡淡的鬍鬚,沉吟道:“楊鳳一直沒有訊息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進入戰場。千里行軍。相互之間的聯絡是個大問題。要想統一行動,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當務之急,是要先找到楊鳳。”
“陛下不是有大鷹麼?”董白插了一句嘴。
“大鷹剛剛馴服。尚未長成。再說了,和連部下可能有射鵰手,我可不想讓這隻鷹被鮮卑人射落。和連很精明,他看到這隻鷹,很可能就會發現我的位置,所以我一直沒敢讓大鷹飛得太遠。”
董白眼珠一轉:“那陛下能讓大鷹跟著我麼。就像當年那隻大鷹跟著徐晃去廬江一樣。”
“這個倒沒問題,可是……你的境界太低。怕是無法和大鷹產生感應。”
董白撅起了嘴,沮喪的低下了頭。
荀彧眉頭一皺,仔細打量了董白片刻,忽然說道:“陛下,我有辦法讓她在短時間內破境。”
“你有什麼辦法?”劉辯笑道:“她很懶的,性子又躁,根本坐不下來。”
“陛下……”董白急了,連忙打斷了劉辯,一躍而起,衝到荀彧面前,連連拱手:“荀先生,你有什麼好辦法?快幫幫我吧。”
荀彧宛爾一笑:“我是有辦法,可是會很痛苦,你如果撐不住,就不要太勉強。”
“沒事,沒事,只要能破境,什麼苦我都能吃。”
荀彧看向劉辯,劉辯點點頭。荀彧接著說道:“陛下還記得《廣陵散》麼?”
劉辯眉頭一挑,有點明白了。《廣陵散》又叫《高山流水》,蔡邕說過,高山止息,流水生意,本來就是為了悟命破境所創的琴曲。不過,讓董白學琴,似乎不太靠譜吧。
“她這手勾弓弦還行,撥琴絃……有點勉強吧。”
“不是她彈,而是陛下彈。”荀彧給董白使了一個眼色,接著說道:“本來嘛,如果臣的境界沒有毀掉,也許能為陛下代勞。現在臣的境界全毀,只能教陛下琴曲,卻不能助董騎督悟命了。所以……”
董白立刻明白了,轉身又躍到劉辯面前,趴在地上,連連叩頭,力氣大得劉辯擔心她會把腦門磕破,或者自己把自己撞成腦震盪。
劉辯歪了歪嘴,又好氣又好笑的瞪了荀彧一眼,卻什麼也沒說。董白如果能夠破境,當然是件好事。如果能從荀彧這裡多瞭解一些《廣陵散》的秘密,他更是求之不得,寧願給荀彧當一回學生。
……
劉辯曾經向蔡邕、蔡琰學過一段時間的琴,後來政務日漸繁忙,又沒什麼明顯的效果,就放棄了。他的琴技只能說剛入門,勉強能彈出幾個音來而已。不過有荀彧這位高手教導,再加上他接連破境之後,六識敏銳,不僅能將荀彧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記得清清楚楚,還能感受到聲音中的細微變化,因此沒有費多少功夫,他就將原本半生不熟的《廣陵散》學成了。
“陛下可以先彈一遍。”荀彧將琴推給劉辯。“在撥琴的時候,陛下將真氣灌注在指端,自然能感應到真氣與琴聲的互動。陛下境界高明,真氣雄厚,董白應該很容易就能感應到。”
劉辯應了,按照荀彧的指點,將真氣灌注到指端,然後輕輕撥動了琴絃。
“叮”的一聲,第一個音符從琴絃上飛出,劉辯立刻覺得氣息一滯,原本自然的氣息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他眉頭一挑,瞟了荀彧一眼,嘴角微挑。他有過這種感覺,當初向蔡邕學琴的時候,他就有一種氣悶的感覺,只是沒現在這麼明顯罷了。現在他的境界更高了,又有意將真氣注入,自然有天壤之別。
劉辯彈了起來,琴聲叮咚,節奏舒緩,彷彿一個人不急不徐的行走在大山之中,放眼看去,到處都是重巒疊障,高聳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