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回駐地,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臘月末,劉辯回到了闊別半年之久的洛陽,見到了一直住在密室裡的皇后唐瑛。
聽完了劉辯的安排,唐瑛陰沉著臉,什麼也不說。夫妻兩人靜靜的坐著,密室裡只有燈花偶爾爆發的噼啪聲,只有唐瑛略顯粗重的呼吸。
劉辯看著唐瑛那些沉默的臉,幽幽的嘆了一聲:“英子……”
唐瑛忽然開口了,一開口就火氣十足:“陛下,你就這麼甘心的讓出皇位?”
“我還能怎麼做?”劉辯反問道:“如果讓荀彧得手,我能保得住皇位?我只有這麼一個弟弟,不給他,還能給誰?”
“你為什麼不能自己生一個孩子?”唐瑛突然站了起來,猛的扯開自己的衣服,解開小衣,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膛,接著又轉身撲到劉辯身上,用力的去解劉辯的衣帶,眼淚奪眶而出,泣不成聲:“為什麼?為什麼?”
劉辯沒有拒絕,旁邊的侍從們默默的退了出去,將密室留給了劉辯和唐瑛。
……
雲散雨收,唐瑛紅著眼睛,靜靜的伏在劉辯赤|裸的胸膛上,咬著牙,無力拍打著劉辯。
“為什麼你這麼狠心,連一點念想都不留給我?”
“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劉辯看著屋頂,撫著唐瑛被汗水浸溼的背,伸手拉起錦被,將她擁入被中。“我想,這也許就是房|中術所說的握固鎖陽,可能……是一種自警機理。”他無奈的強笑一聲:“也許是說,我還有更進一步的機會吧。”
“神仙有什麼好,神仙不食人間煙火,一個個都絕情無義,哪有人間夫妻可貴。”
劉辯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回答唐瑛。他的故事太離奇,說出來,比龍還要神奇,恐怕唐瑛也不會相信,還會認為他是搪塞她。與其如此,不如不說。
“既然陛下不要這江山了,臣妾守在這裡還有什麼意思,不如隨陛下一起去玄冥海,縱使被凍成冰屍,也能與陛下多相守一段時間。如果陛下能夠得道成仙,跨龍而去,說不定臣妾也能雞犬升天呢。”
劉辯無聲的笑了,拍拍唐瑛的肩膀:“好啦,我又沒說不回來。你要是也走了,恐怕我就是想回來也回不了。你要幫我看著這個皇宮,守著這個皇位,等我回來。如果我得道成仙,我就騎著龍回來接你,到時候我們一起做神仙伴侶。如果沒能成仙,又沒死,我就回來繼續做我的皇帝,你做我的皇后。如果……”
唐瑛捂住了劉辯的嘴:“如果是那樣,臣妾就帶著玉璽跳河。”
劉辯眨眨眼睛,沒有說話,過了良久,他說道:“讓唐陶跟我去彈汗山。”
……
昔日的曹氏舊宅,如今的卞氏大宅。
卞秉指揮著幾個身強力壯的奴僕,將厚重的門檻卸下。
一輛儉樸的馬車駛入大門,走入中庭。車門開啟,曹丕先跳了出來,看著舊曾相識的大院,看著幾乎一個也不認識的僕人,小大人似的嘆了一口氣。
卞氏抱著曹彰也走了下來,看了一眼四周的人和物,面無表情的向內室走去。
“子承,你跟我來。”
卞秉應了一聲,連忙牽著曹丕的手,跟著卞氏走進了後院。來到收拾得乾乾淨淨,滿壁錦繡的房間,卞氏放下曹彰,轉身對卞秉說道:“你不是想立功嗎,現在有一樁功勞送給你。”
卞秉大喜:“姊姊,什麼樣的功勞?”
“把阿丕送回去。”卞氏拉過曹丕,摸著他的頭,眼中露出不捨之意。“把他送到他父親身邊。”
卞秉愣了一下:“為什麼?那你呢?”
“我要跟著陛下北行。”
“你跟著陛下有什麼用?”卞秉叫了起來:“他要去彈汗山閉關修行,不能近女色的,你去了能幹什麼,難不成做個端茶送水的婢女,虛耗韶光?”
卞氏瞪了他一眼:“如果陛下願意讓我為他端茶送水,那都是卞家的福氣。如果沒有陛下,你覺得我還有什麼用?你還能住這樣的宅子?”
卞秉語噎。他雖然不是什麼權貴,卻也收到了訊息。天子劉辯要到彈汗山閉關修行,將朝政交給了陳留王劉協。至於內幕如何,眾說紛紜,誰也說不清楚。劉協與卞家沒什麼關係,之所以善待卞家,都是因為姊姊卞氏在天子面前受寵的原因。如果天子去了彈汗山,再也不回來,那卞家的確沒什麼指望了。與此相比,卞氏遠赴彈汗山,保持與天子的聯絡,才是最正確的結果。只要天子昇天的訊息沒傳來,就沒人敢對卞家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