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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喝道,“巫女要人照料,你還不回去?”

夜闌珊見他還是如此執著,只得輕輕嘆口氣,轉身去了。

他立在半明半暗的燈影下,牆上的她,拈花輕笑欲語還休,一如年少雙鬟兩相無猜時,他慢慢開口,清冷的聲音在室中幽幽迴盪――“如你一般素雅的優曇花,盛放在那黝黑的泥土之上,每片花瓣都在風中,發出縈繞我心的歌唱,如優曇花一般清妍的你,佇立在我的注視之下,每個微笑都在我心中,得到深刻而熱烈的迴響。是誰庇佑她,是我,是誰守候她,是......”卻忽地喉嚨哽住,再吐不出半個字來。

夜闌珊也擔心著玉露,回到石室,見她好端端床上坐著,這才放下心來,扯了被子向她身上蓋蓋,柔聲道,“不冷麼?”

“我看見她了――”玉露轉過臉來,眼中有驚訝,有茫然,卻也隱隱透著一分欣喜。

“誰?”

“綺瑟瑟,”玉露的聲音仿如夢囈,“我――娘。”

她認你了,瑟瑟,你可以瞑目了――夜闌珊欣慰地笑了,見玉露迷茫模樣,卻還是有些不安,“你說――看見她了?”

“嗯――”玉露緩緩點點頭,似乎還魂未歸體,“她走過來,伸出手摸我的臉,我傻傻地坐著,連眼珠都不會轉了,她手腕上戴著一隻紅裡透青的玉鐲,上頭還刻著蛟龍,我抬起頭想再看看她的臉,她卻微笑一下,就消失了!我――就醒過來了。”

原來只是個夢――夜闌珊鬆口氣,忽覺異樣,綺瑟瑟所戴的紺色龍角鐲[* 《杜陽雜編》,龍角釵類玉,紺色,上刻蛟龍之形。精巧奇麗,非人所制。帝賜獨孤妃子。與帝同泛舟於龍池,有紫雲自二上而生,俄頃滿於舟中。帝由是命置之於內,以水噴之,化為二龍,騰空東去矣。此處引申為龍角鐲。'*,乃是昔日屈露多國的寶物,遇水則生紫雲,她逝後便由夜拂曉珍重收藏,玉露又何曾見過?似夢非夢,似真似幻,難道真的是瑟瑟顯靈來見女兒?心念一轉,伸出手去探探她的額頭,竟然清涼下來,不由駭然不語。想巫女本就有通靈之力,是玉露潛性迸發喚來了母親的魂魄,還是瑟瑟冥冥中思念女兒託夢而來?要是被大哥得知,會不會借題發揮......卻是微微抽了一口涼氣,看了她囑道,“我與你講的,你心裡明白便是,莫要去問巫相,也莫要在他面前有所流露。”

“為什麼?”玉露反問,“我就要問個清楚!他為何不放了我娘,反要將她禁錮?就算我娘是難產而亡,也是被他逼的!如今又逼到我身上,他敢做,就不敢承認?不敢給我個交代嗎?”說著俏眉豎起來,眼睫微顫。

“難道你更願他親口告訴你,而不是我?孩子,那一段往事,傷害的不僅是瑟瑟,梨兒和你父親,還有他。我向你保證,若說這世上有人奢求瑟瑟復活,那他一定是其中最不惜代價的那個。可是,他無法自揭傷口,也無法面對你。你還年輕,不能體會對於一個上了年歲的人,那種無法遺忘的痛苦,和無力挽回的悔恨。看在你孃的情面上,不要恨他。想一想,若是你父蕭茗懷著對優曇崖的仇恨來撫養你教育你,那今日的你又會成為什麼樣子?梨兒和蕭茗瞞了你,就是希望你能用一顆感恩的心去過安靜的生活。你真要置他們的苦心於不顧,一意孤行?當日瑟瑟委曲求全,無非為了你和優曇崖,若是看到你和巫相,蕭家和優曇崖之間水火不容,她又會多麼傷心?”

夜闌珊這一席話面面俱到入情入理,竟叫玉露無法反駁,“我娘為什麼不直接離開優曇崖,她不是巫主嗎?難道還做不到嗎?”

“這就是瑟瑟的過人之處,所謂‘巫主一怒,崖破天驚’,若是她真的發狠動怒,任誰也無法阻擋,可那樣百年優曇崖就會毀於一旦,而勞神耗氣,也很可能傷到腹中胎兒。你和優曇崖,是她心頭兩件至愛,為了兩全,她才默默留在崖上。”

“綺梨兒離開之後,優曇崖就沒有四處尋找?”

“當然有,只是天地茫茫,她有心隱匿蹤跡,崖上又能如何?何況當時瑟瑟口風極緊,除了梨兒,沒有人知道你的父親是誰,玉優曇是唯一的線索,卻也是一個太難追查的線索,若不是此次你私出家門,一輩子都找不到也是可能的。本來大哥想從當年幫助梨兒逃跑的花匠身上著手,卻不料被他搶先一步自盡了。也許一切冥冥中皆有定數,你恰巧露了玉優曇,又恰巧被青衫紅袖發現,後來探得你的身份暗中查證,更確定雯清便是綺梨兒,一切真相大白再無疑問,我這才知道,讓瑟瑟託付深情的男子,便是昔日‘三絕’中的茗客,如此人物,卻也不辱沒她了,”說著唇邊泛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