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帥若是肯較量拳腳兵器,下官求之不得。”他倒沒有說謊,當真是求之不得。
“哼!”扎疆緬臉上變色:“你口口聲聲說是還我公主,公主何在?”
蘇曠不卑不亢,雙手奉上文書:“我等一行十七人,豈敢帶公主同行?扎疆緬元帥只要簽了文書,容我帶回,自然貴國班師,我國還人。”
扎疆緬不怒反笑,回身又坐在交椅上,揮了揮手,一名書記官模樣的男子接過文書呈了上去。
蘇曠暗地叫苦,這元帥好生奸詐,全不受激,這四面刀槍的,哪裡有機會行刺?
扎疆緬笑了:“沒有弄錯的話……你就是蘇曠?”
蘇曠的眉毛好端端跳了跳,苦笑:“正是。”
嗚乎哀哉!多少年來蘇曠天天大吐苦水,只覺得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天妒英才,懷才不遇,日日乞求上天保佑自己早早功成名就——但是上天真會惡搞,早不成名,晚不成名,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鬧得蘇曠二字人盡皆知。
扎疆緬一臉看好戲的情形:“你就是天下第一名捕的徒弟,前些日子夥同慕雲山攪亂我三萬大軍的蘇曠?”
輕視敵人的情報系統,果然要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蘇曠硬著頭皮:“不敢。”
扎疆緬嘿嘿一笑:“看不出啊看不出,南朝果然英雄輩出——”
蘇曠立即決定重新考慮一下行刺的計劃,事實證明,策劃沒有經過前期調查是註定不能成功的——縱觀中國歷史,好像沒有刺客這麼曝光在被行刺者面前——荊柯如果光明正大帶兵打過一仗,秦始皇恐怕也不會由著他大模大樣往前蹭吧?
蘇曠低著頭,眼睛卻開始賊溜溜地打量退路,他好像一個一頭撞進漁網裡的傻魚,對手完全沒有給自己任何機會。
見勢不好,拔腿就跑,既然行刺註定沒有可能,他可沒興趣在敵國的地盤展示中華民族的氣節。
但是扎疆緬卻猛地臉色一沉:“文書我看了,批,你們帶回去——”蘇曠鬆了口氣,扎疆緬卻繼續道:“你們幾個跟楚天河說,明日兩軍陣前,你們好好的公主送回來,少一根寒毛,我要你們好看。”
少一根寒毛?恐怕那個巾闐尼敕勒梅尤公主已經一根寒毛也不在了吧?
蘇曠剛剛想笑,忽然覺得不對,扎疆緬剛才說的好像是……“你們”?他立即抬起頭來。
扎疆緬用手一指蘇曠:“這個人,給我拿下!”
蘇曠大驚:“元帥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啊!”
扎疆緬冷笑:“那是你們的規矩,我們的規矩是斬來使立威,你沒有聽說過麼?”
“沒有沒有,從來沒有。”蘇曠冷汗直流,看著漸漸逼近計程車兵,不知是動手還是束手就擒的好——這個時候動手註定殺不了扎疆緬,手下的十六個兄弟也肯定要立即倒下。
扎疆緬若無其事:“蘇曠,你放心,你們交還了公主,我就放你回去,你們南朝人素來不講信用,萬萬不能放虎歸山。”
蘇曠雙手真力密佈,只等來人走近,便要背水一戰——只是,他剛剛抬起手來,便聽見一個傳令兵大聲道:“報——紅山鳳曦和求見。”
蘇曠實在沒有想到,即使在北國軍中,鳳曦和的名頭也如此響亮,人比人,真的會氣死人。
營門大開處,鳳曦和緩步走了進來,此時已經是仲夏,他卻依舊披了件黑貂大氅,臉色頗有些蒼白,顯然身子還很虛弱,但是眉目森然,英俊之上又有了層統領千軍萬馬的氣魄;身側一個紅衣女子,巧笑如焰,雙目如蓮,明朗俊秀,令人眼前一亮。
好一對人中龍鳳,許多人幾乎同時在嘆息著。
“鳳五爺——”扎疆緬已經舉步迎了過來:“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怎麼,身子還沒好?北庭軍那些小人,就會陰謀暗算——啊,哈哈,蘇曠,你們認識,不用本帥介紹了吧?”
蘇曠微笑:“認識……自然認識的……”他笑嘻嘻地走了過去,自然而然地伸出手來,鳳曦和剛要搭話,蘇曠手猛地一揮,已經又急又重地給了他一記耳光,怒道:“叛賊!”
嘩啦啦,裡三層外三層,鳳曦和手下眾人與北國軍幾乎一擁而上,便要擊殺蘇曠。
鳳曦和顯然也被打得一驚,他生平受傷無數,但是如此的侮辱還是第一次,他目光一冷,手卻還是揮了揮:“罷了,各為其主。”
蘇曠冷笑:“鳳五爺,你的主子是哪一位?”
鳳曦和淡然:“北庭軍不給我置身事外的機會,鳳某隻得保命。”
蘇曠狠狠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