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心託著羅盤,一隻手鎖著一名女孩子的喉嚨。他半個身子隱藏在女孩子後面,『露』出的半張臉青黑,嘴上全是血,嘴角卻勾著,笑得猙獰。
這女孩子穿著會所服務員的制服,會所門口那些保安雖然逃下了山去,會所裡面卻還有人因不敢出來而躲在了裡面……
夏芍皺起眉來,就在剛剛裡面傳來女人的尖叫時,她已經推斷出是怎麼回事,隨即收了龍鱗。
此時,雙方氣場俱散,肖奕站在大廳門口,對著夏芍笑,“動手啊,怎麼不動手了?”
夏芍冷淡地看著肖奕,嘲諷,“初見之時倒沒看出來,肖掌門是如此卑劣的人。奇門江湖鬥法,素來不牽扯普通人,這點江湖道義,我以為你懂。”
肖奕哈地一笑,聲音裡中氣不足,嘴裡全是血,明顯剛才受傷不輕。他的嘲諷不比夏芍的少,“你死我活,還管什麼江湖道義。風水師最大的命門就在於太信因果業障,你們玄門不一直以奇門江湖第一門派自居麼?既然這樣,想必風格高尚,我們比不了。不如,今天就讓我見識見識夏小姐這玄門嫡傳弟子的覺悟,看你是要我的命,還是要她的命!”
肖奕狠狠一掐那女孩子的喉嚨,那女孩子的臉頓時紅得發紫,嘴張著,呼吸困難,驚恐的眼裡盛滿哀求。
夏芍抿唇不語,她太想要肖奕的命,但這女孩子顯然是無辜的。她有家人,有朋友,說不定有戀人,雖然她們之間是陌生人,但對她的家人朋友來說,失去她同樣無比悲痛。她可以不顧這女孩子的命,肖奕已經身受重傷,只要她出手,把兩人一起解決,從此便再無大患。可是……
“果然覺悟高!”肖奕一笑,嘲諷至極。夏芍猶豫已經表明了她的選擇,其實,剛才在她收回龍鱗的一瞬,她就已經做出選擇了。
“這不是覺悟,這只是一個人最起碼的良心。良心不需要覺悟,只可惜你沒有。”夏芍冷淡道,眼卻盯著肖奕不動。
肖奕在她的注視夏大搖大擺往外走,走到夏芍身邊,眼裡卻有失望,“在我看來,這只是『婦』人之仁。”
眼前的女子雖然是女子,但卻是他此生視為最大敵手的人。她在英國時引自己出來,計謀是何等的令人驚豔,讓他在敗北之餘不由生出一決高下之心來。沒想到,今天她會因為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隨便就能捏死的陌生人手軟。
太讓他失望了!這就是他的對手?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他今天才有機會走脫。其實,他能預料到夏芍的選擇,不然他也不會拼著反噬的重創退進來拎個普通人做人質,他知道,在奇門江湖中,“不可妄欺凡人”是每個傳承門派的門規,包括茅山派。他也一直遵守門規,不過,不犯戒是因為不屑,凡人何德何能能讓他去欺?他的目光從來不放在凡人身上,他志向的遠大不屑在這些天賦平常的人身上一顧。
就連今天,他也不認為是欺誰。保命而已,不過出於本能。人在本能之下,無錯。
“我倒覺得,說別人『婦』人之仁的人很可憐。這種人往往是自私且卑劣的,卻不肯正視自己的錯,硬要為別人扣上一頂帽子,來顯示自己才是正確的那一個。我很遺憾肖掌門是這種自我安慰和自我催眠的人,我的對手是你這樣上不了檯面的人,我感到很不愉快。”夏芍也笑了笑,眼裡的失望不比肖奕少,說完往旁邊很瀟灑地一讓,“請。”
肖奕青黑的臉『色』頓時變得黑紫,偏偏夏芍這時看起來不在乎今天殺不了他了,她笑眯眯讓去旁邊,一副十里相送的模樣。身受反噬重傷讓肖奕沒有心情再去跟夏芍說什麼,不過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帶著那女孩子一起走出會所大廳,面對著夏芍,一路倒退著往外頭院子裡停放的一輛車子走去。
那輛車應該是姜正祈的,肖奕沒有鑰匙,一掌將車窗玻璃震碎,伸手進去開啟了車門,探身進去三兩下發動開了車子。他全程小心地用那女孩子擋著身體,車子一發動,便回身要將那女孩子先塞進車子。
然而,就在他轉身的一刻,他的身子忽然一僵!
肖奕一驚,一抬眼,本能地看向夏芍。
夏芍已經動了手!她手中龍鱗黑氣大盛,破空飛『射』而來,直刺肖奕心口!他正抓著那名女孩子,這時正轉身,要將女孩子往車裡塞,正是空門大現的時候。也不知道夏芍怎麼算準了這一刻,以陰煞控制住了肖奕的行動力,龍鱗這一劈,來勢兇猛,眼看著是要取他『性』命!
肖奕內心驚急,他驚的是自己腳下的陰煞。這陰煞什麼時候來的?他竟一點也沒發現!
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