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是華夏集團在外頭惹的人?”
說起這事來,夏志元就擔心。看對方那天要把他往死裡打的狠勁兒,他一直擔心是女兒在商場上惹了人。如果是商業競爭上的敵手,這要把對方惹到什麼程度才會有這麼大的仇?女兒沒做什麼違法的事吧?
“跟集團無關,是門派以前的弟子。因為被逐出門派,所以有些怨恨。”夏芍淡道。
夏志元一愣,“也是風水大師?”
“嗯。”夏芍輕答一句,見父親還有些不信,她這才將師父跟冷家的恩怨簡單一說,也不避諱劉景泉在此。這些陳年舊怨,如今除了奧比克里斯家族的還有些未清,當年的仇敵都已肅清。而且這些恩怨,在香港早已不是秘密,只是內地知道得少。夏芍的話裡並未提及冷以欣對徐天胤的執著,只道她是因殺害同門被逐出門派,心生怨恨,這才有了三天前的事。
這故事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夏志元聽完半天沒說話,劉景泉在一旁更是聽得眼都不眨。他實在不知夏芍說這些,為何不避諱他,只聽半晌後,夏志元嘆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公司在外頭惹了什麼人,不是就好……”
夏芍聞言垂眸,至今為止她所做的事並不每件都在法律之內,但她行事一直堅持著最初的原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無論是商場之爭還是江湖之爭。
商業競爭,她從來尊重對手,除非有對手利用風水等非商業手段來對付她,否則,她在商業競爭裡便不會動用過風水諸術來對付對手。華夏集團走到今天,靠的是實打實的商業打拼。
至於江湖之爭,從古到今,江湖自有江湖的法則,講的是道義,從不講律法,對於恩怨,自有自己的一套解決方法。這就像黑白兩道,白道有白道的善惡,黑道有黑道的規矩,江湖在黑白兩道之外,有千百年流傳遵守的道義。身為哪條道上的人,就按哪條道上的規矩辦事,這即使是在白道也說得通。官場、職場、三百六十行,每行有每行的規矩,身在其中的人其實都在遵守著一些既定規則。
夏芍身為玄門弟子,在江湖之爭上,其實並不只以恩怨論人。比方說奧比克里斯家族,她欣賞亞當對父親的孝心,因此餘九志、通密都死了,亞當的父親到如今還活著。玄門一直在等老安德里上門承擔當年的事,也允許他將期限一拖再拖;再比方說冷以欣,為了同門情義,唐宗伯對冷家一放再放,若非冷以欣執念如此,她根本就不會死。
自從拜師,修習玄學易理,明辨因緣果報,自知殺伐之事,有違天和。若非遇到對方一心毀她之仇,她向來不願取人『性』命。在這點上,夏芍敢說自己這些年無論修為如何精進,一直都沒有失去本心。
對於父親的擔心,夏芍只是一笑,沒打算多言。只是抬眼看向了劉景泉,淡道:“劉市長,此事連累你了,真是過意不去。”
劉景泉一愣,這可是他進門後,夏芍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沒想到竟是句道歉的話。他趕緊起身,又給夏志元賠了禮,表明自己那天確實是迫不得已,然後才深深看了夏芍一眼。他現在才知道,她為什麼剛才說那些話不避諱他了。恐怕是因為他因為這事受了牽連,夏芍是在給他一個解釋。
但縱使如此,她那天還讓他目睹了那些,恐怕也未必沒有警告的意思。這女孩子……心思還真是深。
不管怎麼說,她只要不怪罪他就好了,只是看她的神『色』,似乎心情並不怎麼好。
夏芍是心情不好,卻不是因為劉景泉。
如劉景泉猜測,她那天見到父親被打,確實惱火。雖知劉景泉是『逼』不得已,但依舊心疼父親,所以才讓他留在辦公室,看了那一出,為震懾,亦為給父親出口氣。但這件事,終究不是劉景泉的錯,所以該給他的交待她還是會給,該道的歉她還是會道。
至於心情不好,那是因為京城。
冷以欣死了,還有個肖奕。
這三天來,京城也是好一番熱鬧。
日方來京,土御門神道的人竟也在其中。姜秦兩系這三天一番新鬥,在這臨近換屆的當口,秦系主張內外和平,姜系則一個勁兒地指責秦系親近日方,恨不得安個通敵賣國的罪名。這幾天,京城正鬧騰著,而方筠方面還沒有訊息,也不知道姜系跟肖奕有沒有聯絡。
冷以欣死了,肖奕必然已經知道了,也不知會作何反應。不管他會作何反應,這次回京,她絕不會再留這禍害!
夏芍目光發寒,看得一旁的劉景泉直打冷顫,中午也不敢留在夏家,陪著夏志元坐了會兒,便推說有公務,先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