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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流入這件首飾。可能他自己明白,只有這件首飾令人滿意。它是完美的。羅伯特。凝視著它,我們自己也得到更多的‘無’。我們體驗這種寧靜,不是與藝術相連,而是與神聖的東西相聯絡。我想起在廣島的一個神殿裡,在那裡可以看到一具中世紀聖徒的骨骼。而這是一件人工製品,那是件遺物,這個現在還活著,而那個僅僅是儲存著,自從你最近一次到這裡來,透過這種協作,我相當認真地反省了自我,我已開始逐步證實它的價值。它包含著歷史意義的價值。我被深深打動了。正如你可能見到的。”

“是的。”奇爾丹說。

“沒有歷史性,也就沒有藝術性,以及美學價值,然而都體現了某種優雅的價值,這才是奇蹟。恰恰是因為它是一件可憐的,小小的。不值一瞧的一團東西。羅伯特,那隻能歸因於它擁有‘無’,因為事實上‘無’,常常是在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找到的。基督教徒有句格言,建築工人扔掉了石頭。每個有經驗的人都知道,‘無’就像枯樹枝,或者是扔在路邊生鏽的啤酒罐,埋在垃圾裡。可是,在很多情況下,‘無’,揣在知之者的心裡,這是一種宗教的經驗。一個工匠把‘無’,做進了物體,倒不好看透它裡面固有的‘無’。”他抬眼看看,“是不是講清楚了?”

“講清楚了。”奇爾丹說。

“換句話說,它是針對整個新世界的,賦予它的名字既不是藝術,因為它沒有形式,又不是宗教。它是什麼呢?不斷地為這枚胸針沉思,依然不能探究它。我們顯然缺乏詞語來形容像這樣的物體。所以你是對的,羅伯特。它是當今世界上最有權威的新產品。”

權威性,奇爾丹想。是的,當然的。我抓住了這個概念,至於其他的人……

“思索一下這個效用,”保羅說,“第二次我又把那些同樣的商界熟人叫到這兒來。我親自上陣,就像剛才我對你那樣缺乏機智的規勸一番,這個主體帶來了迫使你放棄主權的權威性。有必要重申認識本身。我要求這些人都聽著。”

奇爾丹知道,像保羅這樣的日本人,要讓他把自己的觀點強加於人幾乎是難以令人相信的事。

“結果,”保羅說,“是有希望的,他們能夠在規勸之下接受了我的觀點,他們領悟了我所描繪的東西。所以這是很值得的。說完了這些,我要休息了。沒什麼說的了。羅伯特,我已精疲力竭。”他把胸針放回盒子說,“我的責任盡到了,完了。”他把盒子還給奇爾丹。

“先生,這是你的。”奇爾丹說,他感到憂心忡忡,這種情況,他從來沒經歷過。

一個上流社會的日本人把別人送給他的樣品捧上了天。然後,又把它還給別人。

奇爾丹的雙膝在顫抖。他六神無主,站在那兒扯袖子,臉憋得通紅。

保羅平靜而又嚴厲地說:“羅伯特,你必須鼓足勇氣面對現實。”

奇爾丹臉色蒼白,咕噥道:“我被搞糊塗了。”

保羅站起來,面對著他說:“留神點,這活兒是你的。你是這件首飾以及同類玩藝的惟一代理商。你奇書qisuu網還是個專業人員。先靜下心來,反省一下,可能的話,看看《變化之書》,然後琢磨一下你的櫥窗、廣告,以及經營系統。”

奇爾丹目瞪口呆地凝視著他。

“你要看清楚你的路。”保羅說,“你怎麼到處遊說,非要把這些玩藝說成最時髦的呢?”

奇爾丹不知所措,心想那男人在告訴我,我是在為埃迪弗蘭克珠寶行承擔道德責任。日本人的世界觀古怪,神經兮兮的,在保羅的眼裡,珠寶與生意的關係相得益彰,恰恰是第一流的精神。

糟糕的是,保羅肯定和權威談了話,就是從那個該死的日本文化傳統中心來的。

他痛苦地想到了責任。一旦惹上了身,他的餘生就會和責任分不開了。一直到走進墳墓,保羅如釋重負正在自得其樂,而奇爾丹呢,那件事令人遺憾地留下了無止境的標誌。

奇爾丹心想,他們都精神錯亂了,比如說,由於強加的責任因素,他們不會去把那個受傷的人從陰溝裡救上來。你說這算什麼呢?我認為這是很典型的。你能指望這種人什麼呢,一談到要複製一艘英國驅逐艦,他就要設法仿造鍋爐上的補釘,還有……

保羅正在審視著他。幸運得很,多年的習慣使奇爾丹很自覺地壓住了他想表現自己的感情,他表現出了一種溫和和適當的表情和個性,完全吻合了此時的情形,他會感受到偽裝的味道。

奇爾丹認為這太可怕了。一場災難,還好保羅沒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