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等他,自然也就無從追究莫遲白天的去向了。直到五月初一,天宇城發生第一樁詭異血案,近日在天宇城江湖中也博得了個“玉面公子”名號的陽佟雲海被邀請去共商大計,看到粟家大堂中整齊排放的一溜屍體,陽佟雲海心底一陣發毛,習慣性的想躲在莫遲身後尋求安全感,這才發現莫遲並不在身邊。
“莫遲呢?”陽佟雲海皺眉小聲問道,他好像有很多天沒在白天看到莫遲了。
“查舊案去了。”景楓同樣小聲答道。
陽佟雲海點點頭,不再糾纏這個問題,側首把全部注意力轉到血案上。
粟家的滅門慘案後來在《江湖記事錄》中雖然被冠以血案之名,實際上一百八十二具屍體並無半點血跡,若非每具屍體的表情都極度扭曲,人們甚至會以為他們是在睡夢中安然逝去的,因為據忤作的檢驗文書所記,屍身皆呈仰臥狀,無內、外傷,胃內無毒物殘留,衣飾完整,現場無絲毫打鬥痕跡,唯有表情猙獰為其生平所見。
粟家在天宇城紮根已經有五百多年的歷史了,算是天宇城土生土長的大勢力之一,雖然人口不是很多,但粟家向來樂善好施,家傳的劍法在武林中也算是小有名氣。四月二十八,是粟家老祖一百四十八歲大壽,粟家子弟齊聚一堂為老人賀壽,沒想到白白便宜了兇手,一百八十二口在一夜間慘遭殺害,幸好還有個在外地遊歷沒來得及趕回來的粟上元,否則這粟家真的是絕後了。
原本陽佟雲海對破案還是挺有興趣的,可是不論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沒有真正面對過枉死的屍體,而且還是一下子看到這麼多,老實說,如果不是這些年在族學的教育所培養出來的好修養,恐怕這會他早扶著牆根吐了個天昏地暗了。此時,他也只是勉強維持著平靜的表相,首座的人說了些什麼壓根沒聽進去。胃裡翻江倒海的折騰,為了轉移注意力,陽佟雲海開始回想景楓剛才所說的舊案。
那是神殞歷一萬九千九百二十五年的案子,當年眾說紛紜傳的很邪乎,甚至驚動了神蹟的慎刑司。只可惜,一堆刑獄專家查了三年多,依然一無所獲,而且三年中,最初參與調查的公門中人死的死瘋的瘋,原始案卷更於毀於一場神秘的大火,最後落入查無可查的尷尬局面。不得已,最後慎刑司派來神蹟祭殿一名德高望重的主祭到命案現場做了一場往生祭祀,案卷就此封塵,漸漸的再無人提及此事。這次陽佟雲海一行人喬裝闖江湖,主要在調查無妄山之事,明查暗訪了半個多月沒太大線索,派出去的人卻在郊外歇腳時偶然從一位看守凶宅的老人口中得到了一個重要線索。老人,年紀大了,很多事記不大清了,他是當年那樁滅門慘案都家的老家人,主家被滅後,一人看守著都宅,一看就是二十年。從老人無意中提及的往事,陽佟雲海與莫遲、景楓分析認為,一切還要從頭查起,才能真正有所斬獲。只不過,平常這種事都是下面的人去做,這次怎麼莫遲親自上陣了?
嘖,又是滅門血案,這天宇城是怎麼回事,平時連小偷小摸的案件都少有,結果是要麼天下太平,要麼就是大案啊!陽佟雲海感慨不已,故作老成的搖了搖頭,耳邊忽然響起一記嘆息。
“唉,作孽啊,這粟家,果然重演了二十年前都家的悲劇啊!”
都家?!陽佟雲海微驚,側首望向說話人,那是一個青衣老者,衣服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不過漿洗的很乾淨。他是?陽佟雲海在腦海中迅速搜尋了一番,終於記起了老者的身分。老者名叫山理,師從一隱世高手,年輕時在江湖中也是響噹噹的人物。人到中年,厭倦了江湖的打打殺殺,靠著早年打拼來的一點血汗錢在天宇城東五里建了一座不大不小的莊子,名曰山隱莊。山理為人正直公允,就算如今呈半退隱狀態,在天宇江湖依然有著不低的地位,這次發生這麼大的事,山理理所當然在受邀之列。只不過老人家為人低調,不願搶人風頭,才如陽佟雲海一般混在不前不後的位置上。陽佟雲海跟山理不過是點頭之交,此刻再顧不得唐突與否,開口追問道:“山老所指是否是城西都家?”
山理聞言詫異的轉過頭:“你知道都家?”
“咳,小子此次外出遊歷,曾受家中一位長輩所託,代為前往探望故人。沒想到了小子按照長輩指點尋到地方時,卻發現那裡早已成了遠近聞名的凶宅。四下一打聽,才知道當年之事。”
“原來,這些天是你在尋訪都家舊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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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滅門血案(二) 。。。
“正是,還望前輩不吝賜教。”陽佟雲海拱手鄭重其事的施了一禮,這山理據說喜歡有禮貌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