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來了,李駒兄弟果然是碧落山莊的人。”他心中恨恨地說。
所有的老相好皆經過他身邊,沒有任何人對他起疑,甚至生死判敖鴻在經過他面前時,居然還佈施給他一錠碎銀呢。
附近乞丐有十餘名之多,誰也沒留意這些可憐蟲的底細。
最後到達的人,是天罡手趙恆趙三爺,眉宇間似有重重隱憂,緊躡在兩個怪人身後。
兩個怪人也是老相好,在魯港食店曾有一面之緣的笑怪馬五常,笑容可掬毫無風塵之色。
另一人是醉仙翁成亮,腰上的酒葫蘆特大便是活招牌。
怪與殘都來了,其他的人可能陸續到達。
黃昏將臨,他在街上走了一圈,睜大眼睛伸長耳朵,不久便摸清了眾人的落腳處,連十餘個來歷不明隱起身份的人,'奇…書…網'也被他暗中調查得一清二楚。
剛轉出街口,劈面碰上一個佩了劍的中年落魄書生。
又是老相好,也是魯港食店的食客,風塵僕僕匆匆而來。顯然趕了不少路。
“哈?大概我要等的人快來了。”他想。
書生在街口止步。籲出一口氣,信手撲拍身上的塵埃,取下小包裹提在左手中,然後從容舉步。
接近街中段的放生池,身右擠近一個骯髒花子,鬼鬼祟祟壓低聲音問:“書呆子,那兩個小鬼的底細查明瞭嗎?”
書生一怔,右手倏然抓出,要扣花子的脈門,快極。
花子是永旭,左手一振一翻腕,反而扣住了書生的右手脈門。
“咦!”書生駭然叫,左手的包裹便待砸出。
永旭鬆手退了一步,笑道:“打不得,君子動口不動手。兩小鬼叫日月雙童,對不對?”
“你……你知道多少?貴姓?”書生滿臉驚疑,在默默運功戒備。
“很多很多,挹秀山莊的人張揚而過,唯恐不為人知,根本不需打聽。那兩個小鬼罵得太惡毒,真該有人教訓他們的主人。”
“不錯,在下搞得他們暈頭轉向,一天走不了一二十里,幾乎連抬轎的人都僱不到了c”
“現在他們……”
“大概快到青陽城了吧,在下早走半天。哦!尊駕是真人不露相,貴姓?你當知道在下是誰了。”
“敝姓周。春申兄是否打算立即與郎兄會合?”
“不急。他還在途中,先見見幾位朋友再打算。”
“也好。春申兄在江湖浪跡,亦正亦邪出沒如神龍、聲譽雖不見佳。但也頗受武林同道尊敬,何必來趟這一窩子渾水?”
“區區與郎兄交情不薄,我行我素不怕世人非議。”書生正色說。
“如果郎老兄不重這份交情,有意拖你下水,如何?”
“下水?什麼意思?”
“要你向江西寧王府投效,如何?”
“廢話!郎兄不是這種人。”書生斷然地說:“寧王即將興兵造反,天下間盡人皆知,郎兄一代黑道之豪,何等逍遙自在?犯得著去造反自掘墳墓?你……”
“但願你的猜測不錯。”永旭搶著說:“郎兄不在此地主持大局,可能並未將難言之隱告知先到此地的負責人,確是大大的失策。
目前山中血腥四起,情勢不可收拾,一魔一邪的人皆準備向寧王府的人肆行報復。如果事情鬧得太大,不啻斷絕了向寧工投效之路,日後的榮華富貴可就泡湯啦!好好考慮後果……”
“胡說人道!還有什麼好考慮的?”
“那就好,去追求你們的名利權勢吧,榮華富貴在等你們予取予求,你們都是將來的開國功臣……”
“放屁!”書生破口大罵,顧不了身份:“真是見你的大頭鬼……”
“哈哈!想想我的話吧,再見。”
“說清楚再走……”
可是,永旭像老鼠般竄走了。
“這人是誰?”中生驚訝地自問。
對面出現笑怪馬五常的身影。老遠便高叫:“富兄才來呀,快去找成老兄。”
“怎麼啦?你不是與醉仙翁同行嗎?”
“醉仙翁的好友恨天無把斷了腳,他去向成老兄查問底細,看樣子情勢有點不妙,快走。”笑怪神色凝重地走近說,連一貫的笑容都不見了!
永旭躲在一條小巷口觀看結果,相當滿意,正想動身,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心中一動,驀地悶聲大叫,重重地向前一栽。
一隻快靴踏住了他的背心。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