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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找根茂大叔,他那裡新近來了一個神道,說是能掐會算,可靈了。’故今兒到你這裡來,就想請那位神道幫掐算掐算。好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是?”

根茂一聽,生氣地說:“我這是衙門,不是道觀,那來的神道呢?”

癩痢頭涎著臉說:“根茂兄弟,你別生氣,你好歹幫個忙,這也是人命關天的事。讓那神道掐掐手指幫助找找。這幾天可愁死我了。根茂兄弟,我跟你說實話,那東西丟了,我倒不怎麼難過,反倒家裡還少了個吃白食的呢。可我家大頭不幹,非要找著人不可。說是好歹也是兄弟一場,過去經常打他罵他教導他,如果就這麼不明不白人就沒了,他沒有臉面見人哪。我那大頭別看外表凶神惡煞似的,對他兄弟可好啦,這兩天急得不吃飯不睡覺的……”

“找你家那桌布還用得著找什麼道長算卦?我都算得出來:十有*掉在河裡淹死了。他一個瞎子,整天坐在那河岸邊,不小心伴了腳就掉了下去,又沒人看見去救他,可不就衝了下去上不來了?”

“別人也這麼說呢,可那岸邊連一點抓扯過的痕跡都沒有。你想呀,從岸上滾落下去的人總會抓岸邊的草棘的,沒有。就算死在河裡,幾天後那屍首也會浮上來,我們到下游梳耙了不知多少遍了,不知耽擱了多少功夫:沒有。我們又請人用拖網拖鉤掛在竹排上拖,屍首倒拖上來一具,一看,不是我們家桌布,是具女屍,人人都說,像是木匠家失蹤的好香。”

“什麼?!好香的屍首在河裡撈了出來?”

“可不,竹匠和木匠兩家為此還打了一架,後來竹匠將屍首裹上山埋了。”

根茂的臉變了色,右半邊隱隱作痛,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他說:“癩痢頭,你先回去,那道長暫時不在。要不,你下午再來?反正都失蹤了幾天了,也不在乎晚一時半刻的。”說著就走下帥案將癩痢頭送到門口。

迴轉身,根茂氣得直擂案桌,因為,一來這些賤民從不到衙門裡來,來了也不是找他;二來那好香是他們害死的,當時為圖一時的快活,現在聽說在河裡泡了一個月,不免有些內疚;三來他曾向苗生打了包票,要找到好香的屍體的,可現在倒被別人找著了,傳出去更招人笑話。他現在也是一個要面子的人。他強壓住心頭的怒氣,抬頭看見道長正在那裡的冷笑。

根茂只得轉到右側的屏風之後,坐在道長的對面。道長說:“兄臺也不用為此事生氣,要斷這案也容易:我料那人斷不會死在河裡。”

“不死在河裡還能死到那兒去呢?他一個瞎子,走也走不遠呀。”

“正因為他是個瞎子,我才說他不會死在河裡。你不聽人講,會水的死在水裡,打拳的死在掌上。瞎子走路最小心了,遇到水就會更小心,斷不會掉下去的。要不,你可以試試,你在路上挖一水溝,找一瞎子走過去,那瞎子斷掉不進溝裡,倒是那些抬頭望著天走路的人會掉在溝裡了。”

“依你說,他會跑到那兒去了呢?”

“他多大啦?”

“不到二十歲,整日家不說話,半瘋半傻的。”

“讓我來算一算,”道長脒起眼晴,來回數著手指頭,喃喃自語。一會兒,他睜開眼,像是從一個很遠的地方剛回來,“這人還沒有死。他被一個聲音招走了。”

他看根茂沒聽懂,就說:“瞎子眼雖看不見,可耳朵最靈了,他能聽見別人聽不到的聲音。這人或許有些慧根,你們說他整日家不說話,半瘋半傻的,這正是他獨具慧根之所在。他一準是聽見有人招呼他就走了。”

根茂還是半信半疑的:“一個瞎子,就算有人招,他又能走多遠?”

“你錯了。只要想去,瞎子比任何人都走得遠。”

停一會兒,根茂問:“下午,我怎麼對人說呢?”

“你就說我說的:不要緊,隨他去吧,過幾年就會回來了。”

根茂還是不太滿意,這樣說等於沒有說,癩痢頭要的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根茂說:“道長,你又何必跟我們敲悶鼓呢?你要算出來那桌布現在在那兒,我派人去找就是了,這樣也免了人家整日沒夜的揪心,也顯了你老的本事:那幫財要再到門上來尋晦氣,也無話可說了。”

道長生氣地說:“你這樣說好像我吹牛騙你們似的。有些話能說的我自會跟你們說,不能說的就是不能說,這叫天機不可預洩。前幾天,你們那幫財常來逼我,真真是好笑,我本可以不理他的,也怪我道性不夠,被他逼得我將己三百多歲的事都洩露了。你們不知道,我單是把這一點露了出來,就會有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