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在宮內安插了眼線,但那人只能探知朝堂上的事情,對陸滄父子之事有心無力。他不得不又等幾日。
楓林一共進宮三次,容邵的心也跟著起起伏伏各三次。他絲毫不知楓林幾人入宮只是故意演戲給他希望再讓他失望。
容邵最終按耐不住決定親自出馬,與魔王好好談談。
他的本事不小,但想混入宮中卻非易事,只能書信一封,讓宮內的眼線想辦法送到魔王手中。
星月瓊若答應得非常痛快。但容邵尚未來得及開心,臉上的笑容就僵住——送到他手中的是一道宣他覲見的聖旨。
他的心頓時寒了。
星月瓊若坐在王座之上,臉上帶著幾分笑意,恰到好處。
容邵此時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愛上的男人不是一般的男人——他是魔界之王。即使清宮的勢力越過魔宮,他與星月瓊若之間仍然是“民”與“官”的區別。
他很清楚,星月瓊若是在暗示他,他們之間絕無可能。但,他不甘心。
“容兄。”
容邵抬起頭,似笑非笑。
星月瓊若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眼中的受傷,淡笑道:“讓容兄見笑了。本王本來以為下朝之後差不多可以見到容兄,不料今日的早朝拖得太久了。本王先讓人帶你去寧心苑,待本王換過衣服馬上與容兄暢飲一番。”
容邵點了點頭。
此時,他已經對星月瓊若的表現徹底失望。
星月瓊若再次出現時,已經換了一身藍色錦袍。他本就俊美,仿如天生的戾氣被純淨的藍色削弱幾分,越發透出別樣的風姿。
容邵莫名地勾了勾唇。
“容兄,來而不往非禮也。今日邵進了魔宮,改日月兄也該去邵的清宮小住幾天才是。”
星月瓊若搖首笑道:“‘清宮’,聽名字便知定是雅靜之處。只可惜為兄身在其位,身不由己。這杯酒,為兄敬你,多謝盛情。”
容邵輕笑搖頭:“月,你還真是絲毫不念‘舊情’。”
星月瓊若笑意仍在,神情微冷:“容兄,多情傷心;執著傷身。何必?”
容邵提壺斟酒,再次搖首:“此言差矣。呵呵,既是話不投機,暫且不提也無妨,以免傷你我二人感情。”
星月瓊若暗道此人霸道。若非他曾救過自己一命,以他此等冒犯之罪,早已丟了性命。
正思索間,星月瓊若聽見容邵又提及幻滅教之事。星月瓊若立即瞭然,容邵這是想用幻滅教來威脅他。未免太不把他放在眼裡。
他也搖了搖頭,但笑不語。幻滅教的事,他知道的並不比容邵多,但一個小小的幻滅教,尚不足以興風作浪。
容邵又道:“月兄可還記得上次送你離開客棧的那二人?”
是說皇兄與皇侄。星月瓊若只不動聲色:“容兄突然提及,莫非他們二人有何特別之處?”
容邵憾然道:“只是覺得可惜,因為那二人不知如何中了奇毒。邵有心為他們求得解藥,無奈他們二人並不領情。”
星月瓊若神色不改,大腦裡早已轉了幾個圈。皇兄與皇侄的能耐,他清楚得很。皇兄百毒不侵自不必說,皇侄倒是有可能中毒,但皇兄卻不可能無法可解。否則的話,他們父子二人早已離開魔界。
遂,他只露出幾分驚訝之色,寥寥幾句:“看來他們二人定是本事不錯,不然的話,容兄不會如此遺憾。”
容邵的臉色微微一變。難道他完全估錯了那對父子與瓊若的關係?
“那父親名為陸滄,兒子名為陸放。月兄大概不知,據說他們二人所中的毒叫做‘忘憂水’。此毒乃古毒,萬年之前所創,其解藥需要的草藥早已滅絕。可憐他們二人對彼此情深意重,如今卻都只記得自己,反將對方的情意忘得一乾二淨。可惜,可嘆。你覺得呢,月兄?”
星月瓊若仍然無動於衷,只附和道:“確實可惜。只是,須知‘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容邵眼中泛起一陣冷光,淡淡一笑,關切地道:“月兄,以你看,他們是否會斗膽進宮尋求解藥?畢竟宮內珍寶多於民間。若真是如此,近日內月兄恐怕需得加強宮內守衛,以免邵擔心。”
“容兄多慮了。”星月瓊若笑道,“那草藥既是早已滅絕,宮內自是沒有。若他們真的會來,恐怕也只能白跑一趟。”
容邵漸漸沉不住氣:“是嗎?我記得似乎聽人提起過,陸放曾經進過宮,大概他有自己的途徑吧。”
他一邊說,一邊注意星月瓊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