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付春華出來,眼裡的光頓時變成了刀子,直直地都朝付春華射了過去。
旁邊站的是二伯媽王濃梅,她則是個瘦瘦小小三四十歲的中年婦人,瘦猴臉上長了一雙三角眼,看人都是陰森森的。
不過這會她卻是一副賢惠樣子,還在那勸鄒金枝消氣。可那話說出來,鄒金枝卻是越來越氣,罵出來的話更是沒有把門的了。
付春華也不生氣,笑嘻嘻地走到鄒金枝面前,隔著籬笆說道:“哎呦,二婆這又唱上山歌了。今天的嗓子比往常都好聽呢,二婆再多罵一會兒,要是渴了,我給你端水喝啊!”
鄒金枝看她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跟往日那畏手畏腳,罵多少句都只紅著臉不敢抬頭大相徑庭,心裡就覺得有些奇怪。
不過她可是身經百戰的,雖是奇怪,卻馬上就衝著她吐了一口痰:“呸,少在這裡裝蒜,你這臭丫頭膽子越來越大了,敢欺負我家春強兒,我看你是有人生沒人教吧!”
付春華的笑臉倏地一下就沒了:“我看是你們的臉皮越來越厚了吧,把我弟弟教成那個樣子,早知道這樣,我們家就不應該可憐你們把弟弟送把你們的。你們以為我媽十月懷胎容易啊!”說著不屑地掃過王濃梅的肚子,那意思很是明顯。
這話可是戳中鄒金枝和王濃梅的心中痛點,兩人氣得臉色都青了,鄒金枝伸著食指指著付春華:“你、你、你……”你了個半天,她到底沒說出後面地話來,看來是氣得不輕。
付春華仍是一副笑臉:“哎呀,怎麼好呢,我爺爺心軟,看不得自家兄弟要絕戶了,才送了個大活人給你們家,你們不心存感激,還整日欺負我們家,擔心以後會得報應。”
王濃梅眯縫著她的三角眼直直地看向付春華,這刑子平日裡窩囊得不行,今天怎麼會這樣奇怪。
還有今天付春華說的那些話,哪裡是個十歲的小孩子說得出來的,定是那老賤人平日裡在家裡總是念叨這事,這刑子才學會的吧!
王濃梅越想越氣,直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她就知道他們這家人不懷好意,什麼好心過繼一個孩子給自己。
開始自己就根本沒打算要個孩子,可架不住這公公婆婆兩個見他們結婚十多年也沒有孩子,死活要過繼一個。
他們家剛送付春強過來的時候還不把戶口遷過來,哪裡有那麼好的事情。嘴上說送給自己,等自己養大了孩子,他們再要過去,都不用改戶口。
還是自己一下就看穿了他們的陰謀詭計,說什麼也讓他們把戶口從省城遷到了這裡。
想到這裡,她也想開口說這刑子兩句,真是長了本事了,還敢跟自己家來勁。
哪知道,這個時候到生產隊上工的人都陸陸續續地回來了,聽得鄒金枝拔高的叫罵聲,都一窩蜂圍在了門口看熱鬧。
這個時候農村人也沒什麼娛樂,如果誰家打架吵架的,那就是最大的娛樂的專案了,自然是沒有一個人願意放過的。
付春華一見村裡人都回來了,臉色一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說道:“二婆、二伯媽,我爸媽真的就給我和弟弟寄了這些東西,我拿的都是給小姑娘用的文具,弟弟的東西我一點都沒拿,你們一定要相信我啊!”說著還將手放到眼睛邊擦了起來。
鄒金枝和王濃梅瞠目結舌地看著這個變臉快得如閃電一般的小姑娘,這丫頭如今怎麼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原來如果自家罵人,她就會捂著臉低著頭嗚嗚地哭個不休,哪裡會一下子牙尖嘴利一下子又變得被人欺負得柔弱不堪,真是見了鬼了。
而村裡人這時都嘀嘀咕咕起來:“平日裡就是鄒金枝堵著人家門罵人,這李舒蓉一家子從來連門都不敢出,今天看來又是這樣。”
又有那不怕事的對著鄒金枝喊道:“金枝嬸子,你們家也太過分了。永德兩口子把春強都把你們了,還沒事就堵著門罵人。說的都是沒屁眼的事,這春華整日就跟只小兔一般,哪裡會欺負春強。怎麼說,那也是她親弟弟啊!”
鄒金枝和王濃梅兩個讓這些人唧唧歪歪的說得更生氣,鄒金枝已經不管不顧地衝著剛剛說話那人啐道:“你們沒看到剛剛那刑子囂張的樣子,還說是可憐我們家將春強兒送把我們的,我們都得知他們家的情。”
外面有個清脆的女聲接了話茬說道:“可不是嗎?人家懷胎十月,養到利手利腳了才送把你們,沒收你們一分錢,還不是看你們是親戚又可憐,這也沒說錯啊!”
鄒金枝和王濃梅兩個讓這人的話堵得說不出話來了,眾人轉頭一看,卻見一